019 梔子[第1頁/共4頁]

更新時候：2012-09-12

都說內行人看熱烈，熟行人看門道，這曹爺固然是燈籠行的內行人，倒是地隧道道買賣場上的熟行人。大凡開鋪子做買賣的，總得在客人舉目可見的處所放上一些招牌物件兒，比如皇親貴族題字的牌匾，文人雅士讚美的寶貝，而在燈籠坊也有個不成文的端方，那就是要在廳堂裡掛上這家燈籠坊能夠做出的最高規格的燈籠。所謂規格，是以工藝計，是揭示一家燈籠坊工藝程度的直接表現。

雲卿在一個賣木簪的小攤子前停下來，不大在乎地說：“是啊，一大把烏黑的梔子，供了瓶滿屋子都是甜香味兒，真好。等我們辦完事你去蘇記取了，供到我房裡吧！”

雲卿把一塊棗糕塞到芣苢嘴裡笑說：“男的啊，女的如何好說人家長相威武？”說完便要往下一個攤子旁去。卻被芣苢一把拉住了。

蔣婉麼？她記起昨兒慕垂涼抱著她將她拖登陸、並順手將外袍扯下來裹在她身上時，這位蔣家大蜜斯的神采那可真是不大好。不過昨兒天暗，人又混亂，她倒還記得芣苢的模樣並且厭屋及烏，也是短長。

雲卿掩口輕笑，這行動失禮，一刻喧鬨後曹爺的目光便不緊不慢地落到了她身上。雲卿站起家來，在百結廳裡邊閒庭信步邊悠悠說道：“雖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但若不上心，看過多少盞燈籠也稱不上一個‘懂’。”

芣苢也高歡暢興撿著木簪子看，聽她這麼說便一愣，再開口就磕磕巴巴的：“蜜斯，哎我說蜜斯，供到您房裡？我是說……今兒來的甚麼客人哪？”

雲卿收了手笑問：“說到這兒，雲卿有一個題目想就教曹爺，物華城裡大大小小的燈籠坊二十家不止，字號最老的、花腔最多的、名號最響的，都不是我們蘇記。為甚麼曹爺會單單挑了我們蘇記呢？”

百結花燈華彩流轉，雲卿驀地跌出影象，凝起一個恰到好處的淺笑，雲卿道：“蘇二太太雖是那麼說了，但恕雲卿直言，我一筆都畫不出來。”說完扯了衣袖，略略暴露厚厚的包紮來。

曹爺揚眉，神采驚奇，像是忍著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曹爺濃眉劍目，即便擺瞭然嘲弄，竟也顯得光亮磊落。所謂最怕偽君子，不憚真小人，雲卿心中有了譜，說話也就利索多了：“雲卿失禮，有句話不得不說。”

雲卿挑眉，公然不止她一人想偏了，而是任何人都會想偏的？

視窗一隻大肚兒白瓷瓶，裡頭供著一大把開得甚好的梔子花。

題目是，如許的人，莫非真有需求親身來談一單燈籠買賣？

“是嗎？”芣苢也高興，“也是，誰叫我們蜜斯畫的出物華城最好的燈籠。”

“雲畫師你何出此言呢？曹某見過的燈籠，恐怕比你畫過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