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昂揚[第1頁/共4頁]

全馥芬？老爺？

雲卿肩膀快被晃散架了，瞅準機會又是一腳踹上去狠罵：“還傻愣著乾嗎，從速回家去呀！”

雲卿去全馥芬向來都在二樓，從未坐過這一樓靠窗的位置。這裡冇用竹簾子隔開，看起來空曠的人，裡頭零零散散算有兩三桌，偶爾有人抬高了聲音說話，窸窸窣窣的，其他便是小爐煮茶的咕嘟聲，聽著就叫人放心。青衣雙髻小廝邀雲卿，雲卿便伸謝出來，見禮坐下。

杜衡隱冇在人群裡，和一個先前去蘇記索債的人聊了起來。那人是小廝打扮，看模樣是蘇行畚欠了他們家主子錢。杜衡一鼓掌說：“喲，可也欠了我家主子的錢呢！”

慕老爺子將目光從窗外收回，蒼鷹普通的眼睛如有所思地在雲卿臉上掃過，雲卿端端方正坐著，落落風雅笑著，天然挑不出弊端來。

“還錢，還錢！”

頭頂上蘇記鎮店之寶百結花燈竟不在原處了。一方蟠龍雕花的掛燈彎鉤還在，燈卻清楚是冇有了，那彎鉤就在他們地點的桌子上方泛著陳腐的寒光，如此看去當真是觸目驚心。

“既然前情不在，你又是何必？”雲卿打斷他，冷言道，“和葉家的婚約我勸你還是彆再拖著了，你讓葉家下不來台，你裴家天然會叫我下不來台。你一邊承諾一邊又一意孤行，是要見我被你們兩家的婚事折磨成甚麼模樣麼？”

“錢徒弟。”雲卿是長輩，進門便先施禮。錢徒弟身形高，人枯瘦，是實誠人，見外頭七八人都緊盯著雲卿忙請她去了百結花廳。外頭人當即大吵起來：

“外頭景色不錯，”慕老爺子淡淡說，“可惜阿涼不在，無人共賞。”

雲卿先是去了蘇記。蘇記早不做買賣了，本來另有幾個伴計們幫手守著，可約莫某日他們發覺蘇記再也給不了他們人為，便和外人一起上門索債了。雲卿大略看過，這裡頭七八小我裡有一半人穿著打扮像是大族公子部下的小廝，另一半則是凶巴巴的打手之類，約莫來自青樓賭坊等地。

“見過裴蜜斯，”為首一名青衣雙髻小廝恭謙有禮地說，“冒昧打攪裴蜜斯了。劈麵全馥芬，我家老爺想請裴蜜斯喝杯茶。”

“這是甚麼人，是不是蘇家的親戚？”

雲卿說罷不再理他，徑直上了肩輿。轎伕們穩穩鐺鐺起轎，那轎簾子隨風忽起忽落，裴子曜的身影便忽隱忽現，終究是完整看不見了。

裴子曜的神采比方纔更差了幾百倍，的確有些像七夕鬥燈當日高燒不退時人不人鬼不鬼的慘白模樣。

錢徒弟連連點頭感喟，雲卿的確不敢信賴：“鎮店之寶的百結花燈，蘇老爺現在就給賣了？”

“返來了？”那小廝一驚，說話聲兒冇留意就大了些，引得幾個催債的都往這邊兒瞧，過了一會兒人群中有人惡罵：“這他孃的算甚麼人，欠了老子的債不說還，還躲在樓上享起福來了，讓老子在樓下挨冷受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