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親愛[第3頁/共4頁]

雲卿感覺甚是無趣。他氣甚麼，她心知肚明，她為甚麼，他亦清楚明白，卻都覺對方受了苦以是心疼，以是如此辯論，這是何必。

慕垂涼驀地握緊了拳頭，然後漸漸抬開端來，目光定定落在曦和身上。曦和目光有一瞬躲開，但是幾近立即穩了下來，直直迎著慕垂涼目光。這親生的父女，現在連眼神都一模一樣。

“我不是怪你，”很久，他道，“我是怕。這幾日我常想，我當初不該耐不住性子的，若再忍一忍，等四族之事灰塵落定另娶你，你便不必過這類日子了……”

雲卿心歎，罷了，看來本日是難以補眠了。

芣苢倉促跟來，見慕垂涼與雲卿如此，一張粉嫩俏臉刹時紅透，拖著兩個小娃兒低聲勸著就要走，昭和與曦和卻隻鬆了手，珠簾一陣叮噹脆響，隻要芣苢在焦急，三人卻都冇動。

接下來的兩三日，慕垂冷風采氣質都規複到昔日。在聽雲卿一字不差地反覆了當晚天問閣書房中對話後，他公然冇有再有失氣度地冷臉或指責，反倒那嘴角笑容更加親熱，更加暖和，更加溫和，目光也柔情似水，滿滿寵溺，常看得雲卿悄悄打起暗鬥來。

昭和點頭說：“記得了。”

四月，陽光剛好。

芣苢天然應下，跟著出去，關上了房門。

慕垂涼卻不依了，回身過來伸手端住她臉，細心瞧著，當真問說：“你會不會恨我？”

雲卿聞談笑了，摸摸昭和的頭笑說：“真是懂事又靈巧。那麼然後呢？”

阮氏淚流滿麵，指著慕垂涼說：“大家都說你涼大爺洞察民氣，聰明過人，智賽諸葛，本日又何必裝胡塗！我曉得你怨甚麼，不過是怨她不聽話，可你就不能想想，她好端端的為何要冒這險深夜去求人，你縱猜不到，莫非不能先問問？你怪她甚麼？都是我逼的，是你的兩個孩子逼的，是外頭蔣家逼的！她受了多少苦扛了多少累你不管不問，醒來倒先責備她！”

恰是此時，便聽得門俄然開了，緊接著珠簾一陣叮噹脆響，一人大步出去，雲卿才瞧見那是阮氏，卻見阮氏已憤然揚手，潔淨利落甩了慕垂涼一巴掌。

阮氏卻淚流不止，抓著雲卿手嗚嗚直哭，雲卿與泥融萬千好話纔將她勸下來，由泥融扶著送歸去，這廂再回房，卻見慕垂涼已背對她睡下了。

雲卿一隻手探向腰間，小手覆在他大手上。光陰靜好，四月的陽光暖暖透過紗窗，全部房間通透敞亮。雲卿向後倒去，靠在他懷裡，彷彿二人並冇有起過爭論。

慕垂涼手一抖，擠出一個較著奉迎的笑，乖順而痛苦地將藥一飲而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