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孩子[第2頁/共4頁]

正揣摩著，忽覺身邊芣苢正偷偷扯她衣袖，且直往中間兒一間鋪子給她使眼色。雲卿循著她目光看疇昔，恰見一襲石青色廣袖長衫的超脫少年從內裡走出來，衣衫上墨色回紋刺繡，恰是她唸了一起的裴子曜。

裴子曜目光不知何時已放到他手中燈上，聽雲卿如此問不免恍忽了一下，接著便亦暖和笑了，道：“不忙。”

雲卿卻欲哭無淚，紅著臉嗔說：“你輕一些……”

雲卿捏著繡花針用心繡花，不緊不慢說：“看來凇二奶奶已跟你說過了，你能過來，想必接下來需做甚麼也已經想得很清楚。你爹是慕家的白叟兒了，平生忠心耿耿，失職儘責，老爺子非常讚美，我們亦非常恭敬。你來我這兒，服侍的乃是慕家嫡子嫡女，你要做的事便和你爹一樣，那就是忠心護主，儘忠慕家。”

他卻不依，捉了她指尖輕吻著，最後一點一點貼緊了身子，輕巧而不容順從地擁著她，並在她耳畔用極輕極輕、幾近聽不逼真的聲音說：“多謝你……”

提及來，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對於蔣寬。

話是讚歎，嘴角卻似笑非笑，眼神特彆輕浮，令雲卿記起當日在沁河橋上恰如調戲的偶遇，這般想著，不免就昂首細細看他，因是夜裡，又在他身下，一時更感覺兩道眉濃黑如墨，斜飛入鬢，生生挑起幾分傲氣來。眼睛黑而亮，因微微眯著，掩去了常日裡人前的慎重暖和漫不經心或者老謀深算，現在隻剩含混。

黃慶兒清楚恨極，卻生生嚥下這口氣，粉拳緊握咬牙道：“任憑大奶奶調派。”

“得再找個先生……老爺子是認得很多的，我卻不想用他熟諳的人……端莊最好的夫子又不大喜我們商賈之家……若你來教就不必這麼費事了……”入了夜，雲卿哄兩個小娃兒睡後，躺在慕垂涼身邊兒喃喃策畫。

黃慶兒呆了半晌，俄然覺悟過來，有些彆扭地倉促行了個禮一言不發轉成分開了，又去給昭和曦和施禮。罷了，方回身跟著孔繡珠拜彆，當晚便將東西一應挪過來。次日，小蘋亦挪過來。如此秋蓉春穗兒又幫著添了四個婆子，顧問昭和與曦和的人總算夠了。

當天下午，孔繡珠帶黃慶兒登門。彼時雲卿端坐園內繡花，慕垂涼閒坐池邊垂釣，兩個娃兒點頭背書，幾個小丫頭在四周侍弄花草，一派承平亂世、安居樂業之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