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旁聽[第2頁/共4頁]

這句話說的不早不晚，雲卿便知甄八爺聽到也猜到了小搖紅和蘇行畚的話裡話外。蘇行畚天然也清楚，最後神采龐大地看了雲卿一眼，抓著她肩膀便將她拎了出來。

“行畚嗎？”一個男人哈哈大笑，說，“快出去，恰好得了件好東西，特地給兄弟你留著哪！”

甄八爺忙起來虛扶了一把，說：“就你端方多。都是自家兄弟，快坐快坐！”說著將蘇行畚摁在了他身邊坐位上。

甄八爺早就心癢癢了。女人他見很多了，不奇怪，蓼花樓裡凡是有些姿色都服侍過他，他還嫌瞧不上眼呢。但蜂蜜雖甜，吃多了也膩得慌。而良家女子跟青樓女子辨彆，就在那一股子看不見的氣味上，清平淡淡，雅雅悄悄，盯她一眼她就羞個臉兒紅，拉一把小手就眼圈兒發紅淚眼汪汪，再嘬個嘴兒，渾身高高攀發著顫，眼淚跟斷線的珠子似的流一串兒，哭著喊著開端告饒，而女人越哭越罵，甄八爺心底就越舒坦，勁兒也就越足。渾犯著賤呢。

恰是此時，蘇行畚也表白來意：“昨兒八爺開口說要將小搖紅送給行畚，行畚雖冇這個福分，卻不敢不心存謝意，以是今兒特地來感謝八爺。”說完看向雲卿。

蓼花樓是個四方的三層小樓，用料以健壯厚重的櫸木為主，色彩以端莊大氣的硃紅為主，外繞甜河兒流水潺潺，內綻四時不竭百花盛開，真真是個和順鄉。蘇行畚抓雲卿折騰了大半天，到蓼花樓時已經是傍晚，這會兒恰是蓼花樓女人們睡醒打扮的時候，滿樓飄散著濃厚的脂粉香氣，衝的人鼻子癢癢。蘇行畚扛著雲卿穿過花廳上三樓直接奔向甄八爺房間，身後壯漢幾邇來不及通報，大口喘著氣兒在他們身後呼喊：“八爺，八爺！蘇、蘇爺來啦！”

門裡卻傳出軟軟媚媚一聲嬌嗔：“喊甚麼喊嘛……”說是這麼說，門倒是很快就開了，連帶湧出一陣濃烈的桂花味兒。

甄八爺笑問：“冇碰過？”

雲卿始終杜口不言。

甄八爺盯著雲卿，眼睛纔看了一眼，心卻看到扯下帳子以後的事兒了。蘇行畚在旁像貓一樣目光幽深地盯著甄八爺，在甄八爺發覺之前開口說：“比八爺親身調教出來的搖紅、濺翠是差了些――”

蘇行畚隻是端坐含笑。

甄八爺四十來歲，獐頭鼠目，溜黑一雙豆子眼，翹著幾根山羊鬍。他明顯是剛起床，藍綢團花錦袍胡亂罩在身上，腰帶歪歪扭扭鬆鬆繫著，外頭披件兒黑山羊皮的舊大氅，看著並不華貴。但是手裡那杆子煙槍卻像是金杆銅鍋子，還掛著藍蓮花兒刺繡的蜀錦菸袋和玉墜子。甄八爺見他二人出去，一邊吧嗒吧嗒抽著煙一邊嘿嘿笑說：“怪不得小搖紅都氣哭了，兄弟你帶如許的仙女兒來，可不是打她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