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登門[第3頁/共4頁]

裴三太爺便叮嚀道：“子曜，你去號脈，細心些，莫敢有何疏漏。”

她就站在門口，兩個男人就站在麵前幾步之遙的處所，走到誰麵前路程都一樣。

兩個男人不約而同向門口看去。隻見雲卿帶著芣苢剛好跨過門檻。雲卿著一襲粉色撒小碎花兒的薄綢衫，腰上緊勒一條四指寬光鮮水紅色腰帶，腳上同色小繡鞋兒走動之間若隱若現，而臉上因天熱和走動染上的兩團紅暈更襯她膚若凝脂，亮麗嬌俏。

不知怎的，雲卿忽想起前幾次裴子曜幫她號脈時的景象，因他眼底神采，就像是抓住了一根纖細遊絲，他死力粉飾捉到它的鎮靜，又死力追隨以免它半途斷掉，那種利誘與篤定，體察與沉吟，真真是碰到大事纔會有的慎重模樣。

“早知我會來？”問是問，眼神卻已肯定。

裴子曜看得出慕垂涼一刻鐘前經曆了甚麼，天然也能一眼看破雲卿。想起她剛剛纔和慕垂涼交頸歡好便感覺胸口堵得慌，特彆她還在笑，他現在非常見不得她笑，她笑得越好，貳表情越糟糕，因而當即便又坐下了，一味低頭喝茶。

“是。”

裴子曜忙道：“小主此言又從何提及呢？雖不敢亂攀旁的甚麼友情，單說裴家醫藥世家，號脈治病當是本分，也就不敢論及‘屈尊’與否了。”

裴子曜冷冷一笑，盯著慕垂涼道：“也是。以是姐夫也不怕傷了和藹，明知我這個時候要過來，卻用心在身上留下那種陳跡，曉得我定能看出來？姐夫還真就有這類本事，能把每一個決計為之的龐大心機都做成漫不經心的精美偶合，不過我猜……雲卿她不知她夫君有這等本事吧？”

慕垂涼笑意始終未減，他搖著摺扇不緊不慢解釋的模樣，就比如一個長輩在教懵懂未野蠻的小孩子做事，悄悄巧巧中自帶了三分高高在上。裴子曜眼眸立即便幽深了幾分，他自幼時便曉得，論心機論算計，麵前人絕對可謂一流。

瑩貞姑姑原在旁服侍著，見裴子曜上前便將粉白輕紗掀起一點，把慕大女人一截玉烏黑臂拿出來擱在一方富麗的脈枕上，裴子曜再行一禮算是賠罪，待瑩貞姑姑在慕大女人手腕上鋪上薄薄一方絲帕，裴子曜便就半跪著與慕大女人號起脈來。

裴子曜隨口問說：“何故猜到？”

昭和大力點點頭，拉著曦和便要疇昔，這才瞥見慕垂涼，當即嚇得脖子一縮，倉促站到雲卿中間兒去了。

雲卿不大幸虧裴子曜麵前多說，便小聲道：“著人給留著了，稍後一起吃。”聲音極輕極低。

現在堂中並無旁人，裴子曜也懶得跟他打啞謎。他是大夫，慎重文雅的大夫，但是就算如此，也並非聖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