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裴宅[第2頁/共3頁]

雲卿天然跟在背麵，另有杜衡、杜仲、蒹葭、芣苢並幾個三等小廝跟著。裴太太聞言便說：“那個不知二爺是物華第一等的才子，倒說我個婦道人家伶牙俐齒，可不是笑話我麼？”說罷本身先笑起來，一小我竟似笑出鶯歌燕舞的氣象，連帶四周丫環婆子小廝們都是眉梢帶喜，真是要過年的模樣了。

裴度忙說：“二爺那裡的話，裴度天然任憑二爺叮嚀。二爺和蜜斯先請，裴度這就——”

裴二爺又一次昂首看了那匾額，不冷不熱哼了一聲，未再言語。雲卿雖知他不介懷，卻不免為他難過，這是他本身的家，現在卻連大門都入不得，返來一趟還得聽管家安排。又知此事無可轉圜，便不再多言，靜悄悄走疇昔在他身邊兒站定了。

裴府雖莊嚴，畢竟是要過年，也早早打扮妥當了。剛進門還是裴家慣用的鬆柏，蒼勁巍峨自不必說，一起上紅燈紅錦緞、紅紙紅窗花，與裴府鬆柏的蒼翠相映成趣。

雲卿見他要開口，暗中扯了扯他衣袖搶先一步說：“這瓔珞串子倒是精美的很，卻不知可否向裴太太討一個來，也沾一沾裴府雙喜臨門的喜氣。”

雲卿一愣，鼻子頓時酸了，卻不敢再哭，隻得笑說：“哪有人欺負我了？明顯隻要徒弟你一個。”

剛巧裴度倉促忙忙趕來回話，說：“老爺說在橘水杏灣等待二爺。”

雲卿並不低頭，宣氏倒也不勉強，反而親親熱熱捉了雲卿手腕子，見右手上纏著紗布，便換了左手，繞三圈戴上去方纔好。不過雲卿左手腕子上還戴著裴二爺送的雲紋紅玉鐲，宣氏指尖從鐲身上滑過，再抬開端時笑歸笑，畢竟是與先前不大一樣了。

身邊人便都挨個讚論。那丫環見狀也鬆一口氣，笑說：“可不是麼，這瓔珞串子還是上回葉四蜜斯來時親身做的，這技術倒把我們比下去了，難為是個貴氣蜜斯，竟不嬌氣，人也馴良。”

那丫環忙將手裡的瓔珞串子遞上去，裴太太卻擺擺手，往一隻半人高的圓肚漾乳雲黑瓷缸前去了，裡頭是一株瘦矮梅，開著粉盈盈的梅花。裴太太摘了盤在花枝上的一串瓔珞拿在手裡，回身走到雲卿麵前，雲卿往前去了半步，隻笑說：“多謝裴太太。”宣氏卻特特看了一眼裴二爺，抿嘴漾開一個極雍容的笑，說：“何必客氣。”說著伸手，竟是要親身為雲卿戴上。

宣氏連連點頭，說：“好，好！我得細心尋個好寶貝賞了她纔是。”

裴二爺斜眼看她一眼，拉著她欲往裴家走，雲卿忙拉住他道：“徒弟，今兒是大年三十，你登堂入室地去尋人家的不是，算甚麼呢！你是曉得我的，夙來也不是憑白虧損受氣的人，我內心有分寸的，此番便罷了吧！”

裴二爺不知何時已負手而立，麵上雖是仍作含笑，眼底卻透著凜冽，隻盯著裴度。裴度從速稟了裴太太，世人諦視著，裴度隻得領命先往裴老爺房裡去了。見此景象，裴二爺方一步跨過門檻，淡然道：“嫂嫂才情敏捷，伶牙俐齒，一如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