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意外[第2頁/共5頁]

蒹葭分外安然，眼神果斷，和順含笑，芣苢戰戰兢兢，埋頭跪著，神采慘白。雲卿略略看過便覺心口生疼，她現在恨死慕垂涼也恨死裴子曜了，蒹葭芣苢二人因她而——

芣苢心機淺，自未曾想到這一層，現在洪氏咄咄相逼句句疑問她方了悟方纔話中縫隙，一時又是嚇得肩膀顫栗，嘴唇抖抖索索說不出一個字來。

蒹葭此番是在推芣苢入火坑……來換她雲卿安然。

“這香囊……這味道……”梨香猜疑而猶疑地說，“莫非……不是大奶奶？是，是……”

一句低低的抽泣傳來，芣苢目光浮泛，跪跌在地上呆呆望著火線說：“……我們大奶奶近幾日都忙著小主的事……何況涼大爺禁足未解，我們大奶奶上要替夫儘孝，下要相夫教子，又是偌大一個慕家掌家之人，實在是忙不過來的。而我自知自個兒針線活兒比不得涼大爺房裡的丹若黛若，以是也不敢早早兒去邀功，隻等著做好了再呈上去，是以從未曾與我們大奶奶提起。莫說大奶奶了，連蒹葭都隻知我繡香囊罷了，我繡的甚麼花腔，裡頭填塞的甚麼香料，我也真真兒未曾奉告過她們……若早知現在竟關鍵得大奶奶如此受人欺……我當真是該、該剁了本身這雙惹事的手……好好兒的為何要繡香囊呢，若不繡，此番不就冇事了嗎……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梨香忽被叫到名字驚得一聲讚歎，手一鬆，絲絹包兒上的蜜餞便就骨碌碌滾了一地，梨香倉猝去撿，那蜜餞本也就冇幾顆，梨香兩三下便就撿得差未幾，那最後一顆落在芣苢所跪之處，梨香看著那蜜餞兒俄然有些膽怯似的，謹慎翼翼上前撿起了，卻盯著地上方纔洪氏摔到芣苢臉上的香囊發楞。

洪氏天然瞥見，卻如有十成十的掌控普通輕視地嘲笑了一聲，轉而問雲卿說：“雲卿……涼大奶奶，怎的，你欲替這滿嘴大話的小蹄子給大師夥兒說個明白？”

怪不得……想起先前小屋裡裴子曜和慕垂涼最後的這兩句對話，雲卿現在終究能夠明白這兩個男人話裡意義，怪不得，怪不得……

洪氏雖平日裡就是個胡攪蠻纏的，但今次所言卻不無事理，世人想想，彷彿芣苢所言雲卿不知一事，確然是有些不大能夠。慕老爺子便問說：“垂涼媳婦，這香囊的事你公然曉得？”

蒹葭便上前道：“謝老爺。”

蒹葭和順地笑了，不卑不亢笑說：“不巧得很，恰是我做的主，我也恰好做得了主。二太太與我們恐不大熟諳，我與芣苢雖同是大奶奶貼身婢女，同是不分日夜奉侍著，但我比起芣苢來講……說句不大謙善的話……是的，要更聰明更知分寸一些。以是安閒嵐園開端，裴二爺便就點了我和嵐園大丫環紫蘇一道幫手大奶奶摒擋嵐園事件了。我是如許的身份，以是雖同是一等丫環，但我說話旁人都略聽幾句，也因我是如許的身份，我與大奶奶昔日裡也有籌議著做事的時候，這一點想必二太太也略有耳聞。這香囊雖未與大奶奶稟報籌議，但芣苢所言合情公道，又並非甚麼大事，我便覺得我是做得了主的，便就如許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