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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雲卿目光透著恨意，雲湄輕歎一聲，對六哥兒說：“多謝六爺的賀禮。”六哥兒便將簪子戴在雲湄發間，對一旁緊盯著他的蔣寬笑說：“蔣少爺，嵐園養了雲女人八年，現在讓你悄悄巧巧就給娶走了，你總該向二爺行個禮吧！”

雲卿見雲湄被蔣寬拉扯著往前走，心頭恨得將近嘔出血來。六哥兒環顧堂中幾人，未再多言，也同去了。

這一來雲卿也吃不下飯，便擱了筷子說：“我是惱他？我便是惱誰，能惱他嗎？”

裴二爺食指輕搔眉尾悄悄思考一番，挑眉問：“這麼說來，拿這個由頭去見雲卿……彷彿也行得通？”

蒹葭看看屋外，特特問：“哦，不惱二爺？”

雲卿也看出端倪，又瞧著屋中絹紗屏風下一團暗色，當真是無法了，說：“不惱！不惱你，你還不出來？一大把年紀了躲前麵聽牆根兒，叫下人看了像甚麼話！”裴二爺知躲不了，便嘿嘿一笑探出頭來，嘲笑著說：“剛來，剛來。”

蒹葭便順道接下去說：“幸虧二爺是一心為你的。回物華以後，畢竟也冇虐待了趙家。”

雲卿把一片脆筍嚼得嘎吱響，末端方說：“我姑姑自知本身要出嫁，卻不留在趙府，而是一心回了嵐園，由此便可見親疏。此事若說謝也是謝慕垂涼一心為我們姑侄倆策劃，算不到趙家頭上。對趙府感激是感激，再貪多便是他們的不是了。”

到了拾雲軒門口，幾個小丫環正在做灑掃，一見裴二爺來都趕著過來施禮，裴二爺忙“噓”了一聲，壓著聲音道：“各忙各的的，彆咋咋呼呼。”小丫環剋日裡見慣了他這幅模樣，又素知這是個不愛計算的，便齊齊笑話了他一陣方一轟散了，裴二爺搔著鼻子喝身後商陸說：“你瞧瞧你，常日裡如何管束他們的？不像話！”

商陸嗬嗬笑了一陣，心說這話也說得忒不幸巴巴了些，便委偏言：“彷彿是……行得通吧……”

裴二爺卻甚是歡樂，一拍桌子重又精力抖擻起來，喜滋滋說：“行，我看看她去！”

“你送嫁？”雲卿嘲笑，“我們是多大的友情，輪獲得你為我姑姑送嫁？你曉得個甚麼？就急倉促幫著把她嫁給這類人？”

蒹葭布著菜，說：“趙禦史可不悅著呢，當初的事我們也曉得，是慕少爺求趙禦史幫手，人家才風風景光收了雲姑姑為義女，好好庇護了她一陣子。現在呢，出嫁這麼大的事，竟冇奉告人家一聲。禦史夫人是個吃齋唸佛的慈悲人，一心隻念著雲姑姑侍疾時無微不至孝打動天的好，以是日日唸叨說是趙府虐待了雲姑姑，鬨得趙家百口都不高興。”

裴二爺一人吃著早餐好生敗興，看著甚麼菜都冇胃口，乾脆摔了筷子，煩躁道：“節道賀禮！我這嵐園算還過個哪門子節慶、要個哪門子賀禮！”轉眼一想，忽又問：“這孫店主待雲卿倒是仁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