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蛻變[第2頁/共3頁]

見裴二爺冰臉相對並不作答，雲卿兀自點點頭，朝門外喚道：“蒹葭，芣苢，你們出去。”

二人立即出去，看著大怒的裴二爺和滿地碎瓷都不敢多言，隻垂手恭敬站著。雲卿便持續道：“正月二十五那日差人全天盯著，蔣婉會來肇事。到時儘快稟明與我。”

到了早晨雲卿仍舊不出門，蒹葭冇體例，隻得去稟了裴二爺，但本日蔣家所見所聞卻特特繞過不提。裴二爺雖一頭霧水，但總覺對雲卿有愧，又的確擔憂著，便吃緊忙忙去了，哪知到拾雲軒一看，雲卿已好端端坐著吃晚餐了。

雲卿歎口氣，倦怠點頭說：“因為第一個恨的不會是我，會是慕垂涼。等在慕家鬨夠了，一夜展轉難眠，第二天又親眼瞥見裴家娶妻的陣仗……花燈錦簇，紅燭刺眼，新人歡歡樂喜拜著六合，四下賓朋聲聲恭賀一刻也不間斷，真是好一番觸景生情……她堂堂蔣家大蜜斯，才調麵貌名譽財產樣樣不缺，本該獨享尊榮，卻竟不如戔戔葉家一個二蜜斯嫁得麵子！姨娘，蔣姨娘，上有堪堪和她平分秋色的大房正妻壓著，下有她底子瞧不上眼的三房即將進門，舊事與新景一幕幕重合，熱誠和痛恨百爪撓心，她怎能夠忍得住不肇事？當初隻是測度我與蔣寬的乾係都會帶人直逼上嵐園門來，現在那裡肯稍稍謙讓半步？隻是她必不會與慕家撕破臉麵的，統統對慕老爺子老謀深算的恨，對慕家欺人太過的恨，對慕垂涼薄情寡義的恨，都會十足宣泄到我身上……正月二十五，並且最有能夠是早晨。”

“不成以，”裴二爺冷眼看著她正色道，“我說不準。如果教養你這麼多年你卻變成令人討厭的德行，我死了冇法跟你爹孃交代！”

蔣婉懶懶打了個哈欠，不在乎地說：“娘說的是。”說著就有丫環上前扶著她一道分開了。

蒹葭雖也震驚，卻很快穩下心神表示雲卿先分開。雲卿的婚事已提上日程，這時跟蔣婉起牴觸一點好處都冇有，更何況雲湄在蔣家這等處境，她們非論以何種來由都不能再去添亂的。但雲卿隻不動聲色盯著佛堂裡頭，臉上冇有涓滴息怒神采。

“早晨？”芣苢疑問，“蔣大蜜斯做事彷彿從不遮諱飾掩躲躲藏藏，既然是用心肇事，何需忍到黑漆漆的早晨？”

“禍從口出，”蔣太太這才展開眼，仍盯著火線佛像說，“你是堂堂蔣家的嫡長女，說這等有**份的話，不成體統。”

雲卿跪得筆挺，恍忽問道：“爹也是不是也猜到慕老爺子會在裴子曜大婚前一日來提親了？”

雲卿隻覺春寒之風比寒冬更甚百倍。隻見蔣太太還是閉目端坐，半晌方緩緩說：“多念一些佛經，寧心靜氣，天然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