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初梨[第2頁/共3頁]
雲卿轉頭,隻見裴老爺老淚縱橫,抱著孩子的手都在顫栗,她微微蹙了蹙眉頭,道:“伯父,我並非不承諾你,隻是看到他的孩子,不由想起一件事來,亟需回家措置。至於裴家與裴子曜,凡事自有因果,並不是我不脫手,旁人就會健忘痛苦放過他的。”
那是臘月初初,冰封沁河,萬裡暗雲低垂。
雲卿與裴子鴛又酬酢幾句,方纔送走了她,屏退下人,單與慕垂涼在房內。
慕垂涼皺了一下眉頭,並未說話,持續低頭翻看帳本。
鄰近夏季的時候,裴子鴛再度病重在床,當日來尋他們的精氣神兒彷彿曇花一現,隨風就散去了,她與慕垂涼遂就不提。本日氣候算不得大好,裴子鴛裹著厚厚的狐裘,清楚是硬撐著過來的。一見她進門,裴子鴛便在細辛攙扶之下起家,荏弱笑道:“mm返來了。”
“何種藥物?”
簪子是紫金的簪身,前麵一朵梨花含苞待放,乃是白玉所雕,雲卿不由想起裴子曜的女兒小初梨,亦想起當日幼年各種。她接過簪子,笑道:“多謝姐姐,姐姐故意了。”說罷便自往頭上戴去。
“mm那裡話,”裴子鴛笑道,“明日是你生辰,我想著闔家高低必然要為你做宴,介時我一病秧子實在不好前去打攪,以是趕在本日將賀禮送過來。傳聞昭和與曦和現在靈巧長進,皆是mm你的功績,作姐姐的實在不堪感激。”說著從懷中捧出一個盒子來,翻開來看,竟是一根頎長的髮簪。
“我今兒去裴家了,”雲卿道,“裴老爺抱了裴子曜的女兒給我看,我頓時想起一件事來。孔繡珠和梨香撒了謊,我被人下了藥,幾近不能生養,裴子曜他是連把了幾次脈才肯定了的,每次評脈他各種迷惑不是作假,我是讓芣苢之死衝昏了腦筋,以是覺得統統惡事都是他所做!實則下藥的不是他!”
裴老爺見狀,便重又抱緊了孩子,沉聲一歎說:“罷了,她本不是有幸能得很多人寵嬖的命。”
既坐下,也不請人看茶,隻是抱了孩子上前道:“這孩子叫初梨,現在纔不過十二天,你抱一抱。”
旦複旦兮,旦複旦兮。
慕垂涼看了一會兒子賬簿,約莫感覺不對,便放下賬簿過來一看,隻見雲卿不知何時已拔下梨花簪子緊緊握在手心,渾身顫栗,神采烏青,慕垂涼當即一驚,忙問說:“如何了?”
裴老爺心疼地看一眼孩子,眸中儘是認命的痛苦,待神采恍忽地坐歸去,方歎道:“你可記恰當日我為你卜的那一卦麼?”
那孩子長得玉雪敬愛,約莫是太小了,看著彷彿一團雪融的人形,一碰就會化開來似的,雲卿看了一眼,但見孩子眉眼都像極了幼年時的裴子曜,端的是溫馨又誇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