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見如故[第1頁/共8頁]

高延怔怔很久，俄然上前下拜道：“江兄恩德，鄙人刻骨銘心，隻恨不能酬謝兄長厚愛。”言罷已是雙目微紅，淚水滴落。

高延笑道：“敢不從命，鄙人分開高麗的時候，除了此琴以外，隻帶了十幾罈美酒，可惜現在已經全喝光了，隻剩下一罈梨薑酒，一向捨不得喝，本日碰到知音，鄙人也不能再鄙吝，金芝，你去將酒取來。”他側頭叮嚀侍女，卻冇有留意劈麵的江哲神情微變，目中俄然閃過一絲寒芒，倒是轉而化成笑意。

當那富麗平和中帶著無窮淒婉的琴聲在大殿響起的時候，我再次墮入了回想，琴聲初時文雅華麗，如同春雨，千絲萬縷般滲入泥土，如同春花，殘暴多姿，然後殘暴歸於平平，平和中帶著款款密意，俄然，變徵之聲崛起，秋風蕭瑟，寒霜仆地，密意肇禍，鴛鴦折翼，然後曲調一變，變得遲緩悲切，那是一種刻骨的心傷。

高延神采安閒道：“大品德鑒即精，樂律上必定也有獨到之處，鄙人就撫上一曲，請大人斧正。”說罷，神采一端，十指輕拂，一陣空靈的琴聲從他指下飛出，琴聲縹緲孤潔，聽得人如癡如醉。一曲結束，我不近喝采道：“好，狀飛雪飄零之態，擬六合孤寂之形，公子琴藝當世無雙。”

那高延笑道：“天然能夠，大人詩文名震天下，又曾經參與籌建崇文殿，想必精通鑒識，草民這具古琴能得大人賞鑒，也是幸事。”

看著高延的背影，小順子低聲道：“公子這是何意，對此人的探察尚未有回報，公子彷彿已經將他當作明淨無辜，又待他如知己老友，但是方纔又用心誤導他，主子不曉得公子情意到底如何？”

侍女金芝清脆的應諾，跳下車去，未幾時捧了一個能夠裝五斤酒的小罈子來。小順子從車中暗格內裡取出兩隻酒觴，高延翻開酒罈上麵的泥封，將酒觴內裡倒滿金黃色的酒液。我舉起酒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好酒，貴國的梨薑酒以梨汁和生薑釀造，味道純美，回味無窮，我在濱州曾經喝過，不過那一罈隻是新酒，我看這一罈起碼是十年陳的美酒，哲真是福分不小。”

這時，我又取了一束香拜道：“德親王是我舊友，譚忌將軍倒是素未蒙麵，這一束香倒是但願譚將軍能夠瞑目地府，當日德親王身故，我是無能為力，本日譚將軍之死倒是我一手策劃，譚將軍忠於北漢如同德親王忠於南楚，兩位都是忠臣豪傑，也是哲心中佩服之人，固然哲所為之事，兩位心中必定挾恨，但是各為其主，還望兩位能夠諒解。”

這時，小順子已經打理好統統，道：“公子，統統先期派來的虎齎衛士，方丈大師都已經安排安妥，萬福寺已在我們節製之下，不過公子本日太冒險了，這個高延來路尚冇有查清，公子就和他同車同飲，萬一他身份乃是捏造，企圖行刺，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