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卻泛扁舟[第1頁/共6頁]

我聞言心中一喜，令呼延壽出去叮嚀一聲，將畫舫靠近遊船，挑簾走出船艙，揚聲道：“這位仁兄彈得好琵琶，道長一曲高歌也是驚破人間閒鷗鷺，鄙人嘉興雲無蹤，相請兩位過來喝杯清茶，不曉得兩位可肯賞光麼？”

琵琶之聲一起，我心中便是一動，閉目諦聽，那如泣如訴，如怨如慕的樂聲幾近近在耳畔，訴不儘離情彆怨，道不儘百轉愁腸，一曲琵琶奏來動聽心魄，好一曲昭君怨。聽到一半，我展開雙目，悄悄一歎，昭君怨固然是拜彆宮怨之詞，卻埋冇著“思漢”之意，纏mian悱惻中，乃是去國懷鄉之沉痛，繁華退儘之喟歎。彈奏此曲之人，固然彈出了繞指柔的意境，但是模糊有落拓風雅的氣度，想必是憂心國事的才子。南楚繁華，江南煙水之間，不知有多少豪傑，隻是南楚朝廷以詩詞歌賦考較才氣，即使是皓首窮經，也不免黯然落第，並且就算是進了宦途，若無世家看重，也是冇有一展長才的能夠。就是陸燦，素以招納賢才為名，也不能擺脫這類影響，他軍中將領參讚，多數都和陸氏有著斬不竭的淵源。想要仰仗一己才氣，在南楚安身並不輕易，這彈奏琵琶的聖手想必也是報國無門之人，以是纔會在曲中儲藏這很多悲忿。

布衣儒士眉頭一皺，正欲出言禁止火伴惡語，那畫舫之上的錦衣公子俄然揚聲笑道：“等一等！”

珠簾輕動，呼延壽走了出去，他麵上的神采非常不好，走到我麵前躬身一揖道：“公子，險地不成多留，還請公子示下，我們何時解纜？”

那布衣儒士暖和隧道：“中間請勿見怪，敝友性直，多有衝犯，不過我等江湖野人，不便和世家朱門訂交，還請中間包涵。”言辭和緩，固然埋冇冷淡回絕之意，聽起來卻不那麼刺耳了。

就在南楚水軍和大雍水軍在海上對峙之時，我已經在震澤湖上飽覽無窮風景，作為激化吳越局勢的禍首禍首，我但是冇有一絲悔意，戰役已經是必不成免的結局，吳越戰局越狠惡便越能轉移南楚朝野的視野，也便於蜀中、襄陽戰役的停止，至於我臨陣脫逃麼，咳咳，東海現在不是也用不到我麼。

那兩人冷靜聽完，那羽士麵上儘是難堪驚怒，繼而又變得有些悲觀沮喪，反而那布衣儒士目放奇光，麵上暴露傾慕之色，抱拳一揖道：“中間說得是，是我們太拘泥了。不過敝友也是情有可原，剋日陸大將軍欲在吳越練義兵，穩固海防，貧乏軍資，鄙人和這位兄弟成心壓服吳越世家捐助義兵，昨日方從無錫返回，倒是大家推讓，個個退後，費經心力，也隻募得三成之數。以是我這位兄弟心中煩惱，看到中間畫舫錦衣，便有遷怒之意。”

那黃冠羽士一挑眉，正欲說話，卻已經被布衣儒士阻住，他對著畫舫一揖道：“火伴莽撞，多有失禮，尚請包涵。”這一次他眉宇間一片誠懇誠意，全然冇有方纔冷酷疏離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