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狹路相逢[第4頁/共8頁]
這番話宗無極說來固然是輕描淡寫,但是聽在李順、呼延壽、秋玉飛等民氣中倒是感覺字字誅心,聲聲震耳,且非論呼延壽手心見汗,就是李順、秋玉飛兩人,本已都晉入天賦境地,仍然是心中一亂,李順天然是一心防備京無極的發難,秋玉飛倒是心中躊躇難決,營帳表裡氛圍頓時變得凝重沉滯,令人幾近喘不過氣來。隻要一人仍然是神情如常,便是那免冠銑足的江哲。
京無極看向淺笑喝茶的江哲,目光落到他的兩鬢星霜之上,感喟道:“江先生未過三旬,便是早生華髮,當真是可歎不幸,雍帝能有先生如許忠心耿耿,嘔心瀝血的謀士,難怪所向披靡,不過大局初定,就解去先生監軍之職,不知先生可否介懷,又不顧關山路遙,召先生前去相見,不知是否君臣情深,火急想和先生相見呢?”
就在這時,那一輛被重重庇護地馬車上傳出瞭如泣如訴地樂聲,非絲非竹,倒是清越纏mian,那琴聲激越高亢,那樂聲倒是一絲不斷,纏繞在琴聲之上,遇強愈強。
京無極眼中閃過一絲淩厲,道:“前提倒是優厚非常,但是你也說了,國主待我魔宗不薄,京某鄙人,焉能此時丟棄國主和無數將士。本日一見,不過是想見地一下江先生的風采罷了,至於方纔所談之事,不過是本座早已推測你有些話要說,故而令你明言,隻因本日一彆,來日就是存亡相見,本座不想到了雍軍兵臨城下之時,你還要操縱玉飛對你的知己之情,莫非你當真覺得本座會貪生畏死麼?”
秋玉飛低聲領命,走到帳幕一角,將那“洗塵”愛琴放到膝上,十指輕動,清越的琴聲響起,意境清遠高闊,各種離愁彆緒,化作天外菸雲。
我當然不會過分猖獗,正色道:“宗主此來,隻攜玉飛一人,如果故意要刺殺鄙人,怎會琴聲邀客,五千鐵騎並非虛設,如果宗主和玉飛翔雷霆一擊,另有到手生還的能夠,現在哲雖入羅,但是外有雄師圍困,內有小順子相護,如果宗主此時脫手,取江某性命或者易如反掌,但是想要生出此地倒是艱钜非常,就是宗主無妨,玉飛也絕難逃脫,玉飛賢弟對宗主尊敬孝敬,想必宗主尚不會置其於必死絕境。”
想到這裡,我趕緊規複跪坐的姿式,擺出最有規矩的姿勢,道:“多謝宗主不殺之恩,且不知宗主此來有何指教,哲如有效力之處,無不該命。”
在呼延壽安排人手的時候,我倒是不慌不忙地把玩動手中摺扇,劈麵色冷如冰霜的李順視若未見,固然有些突如其來,但是和魔宗的相見早在我打算當中,隻不過本來覺得會在晉陽合圍以後罷了。三大宗師,鳳儀門主不必說了,慈真大師不愧是得道高僧,卻不知這位北漢國師,魔宗宗主又是多麼樣人?見他幾個弟子,段淩霄氣度軒昂,勇毅果斷,不愧是魔宗嫡傳,蕭桐奪目無能,固然多次受我所欺,不過是失了先機,當年身故雍都的蘇定巒也是剛烈忠勇,令民氣服,秋玉飛固然孤傲冷酷,但是品德才調可謂絕世,不愧是王謝弟子,就是如龍庭飛、譚忌、淩端等人,隻是接管過魔宗指導之人,也都是當世豪傑豪傑,有徒如此,魔宗必定不致令我絕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