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冷月無聲[第1頁/共7頁]

韋膺神采一動，卻隻是淡淡道：“韋某所為何嘗是為了你，不過是想你打個大大的敗仗罷了，你可有掌控？”

他身後一人冷冷道：“大將軍何必掛懷，是韋某先斬後奏，斷絕淮東與建業的動靜來往，若不如此，如何能夠讓尚訂交出全數兵權，現在大將軍已經掌控南楚全數兵力，能夠儘力對抗雍軍，捐軀淮東一地又算得了甚麼，更何況淮東軍軟弱不堪，又是尚相嫡派，他們喪失重些對將軍隻要好處，不是麼？”

小順子沉默不語，很久才道：“公子還是不必憂心的好，裴將軍、長孫將軍都是能征善戰之輩，必定不會慘敗到不成清算的境地。公子，陳稹昨日有動靜至，您的表兄荊長卿在楚州被俘，吃了很多苦頭，不過山子和渠黃已經操縱天機閣在淮東的秘舵，將他們一家送回嘉興了。”

陸燦苦笑道：“韋兄何出此言，此事我亦是同謀，固然淮東動靜斷絕，但是我怎不知裴雲之能，淮東諸將，無有能夠對抗之人，隻不過為了大局，我隻能偽作不知，和尚相在建業膠葛不清，乃至淮東淪亡，蔡將軍安閒就義，唉，這是我的罪惡，韋兄不過是為了我軍著想罷了。”

淮東動靜斷絕，南楚大將軍陸燦自請主淮東，主政尚維鈞不準，雍軍據揚州，虎視京口，軍報入建業，尚維鈞驚駭莫名，乃許陸燦軍權，陸燦督九江大營三萬眾，舟船兩千五百艘，陳兵京口，對峙雍軍。

陸燦微微一笑，令軍士駕著樓船向對岸駛去。現在滿天繁星，江心月冷，六合間除了北風哭泣，便隻要樓船渡水的聲音。

我感喟道：“此事我一時也想不清楚，但是有些時候，人力能夠勝天，我想十五之前，必有軍報傳到，到時便清楚陸燦如何應對了。我隻但願這一戰大雍不要喪失太重纔好。”

我淡淡道：“這一次皇上攻略江南，並未和我籌議進軍之策，你可知這是為何？”

陸燦肅容道：“守城之要，關頭在於軍心民氣，石將軍定能穩守壽春無礙，更何況雲兒是我宗子，又是鎮遠公世子，有他在壽春，則軍民氣安，壽春斷不會失守。”

我微微一歎，道：“此人短長之處，還在你我設想之上，自從圖謀東海不成以後，此人不知如何和陸燦達成了某種默契，這些年來，尚維鈞和鳳儀門都對陸燦用過手腕，俱是被他化解，兵部司聞曹多次利用戰略，想通過南楚內部的權勢鬥爭讒諂陸燦，也都被他毀滅於無形，此事大雍上層尚不清楚是韋膺所為，是我遍閱司聞曹的文書和天機閣的密報，才從蛛絲馬跡中發覺的。唉，陸燦能夠任用韋膺，此誠為我所不及，韋膺能夠不介懷陸燦和我的乾係，也是我預感不到的。”

小順子聽得一身盜汗，但是他又辯駁道：“固然如此，陸燦一時在京口轉動不得，江夏大營不能輕動，其他諸軍皆不能救濟，公子之意，我軍成心淮南，淮南守將石觀固然善戰，也不能賽過大雍百戰餘生的懦夫，憑著淮西弱旅，如何能夠對抗大雍鐵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