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遺巧計一良友歸唐 破花容四夫人守誌[第1頁/共7頁]
人間遭遇多苦事,不過生離死彆時。
楊義臣見趙王換了男妝,看他方麵大耳,端倪秀爽,彷彿是個金枝玉葉的太子,不堪起敬。叫孺子鋪下氈條,將一椅放在上邊,要行君臣之禮。趙王扯著沙夫人的手說道:“母親,這是甚麼時候,老先生欲行此禮?若以此禮相待,殊失我母子來意。”立定了不肯上去。袁朱紫說:“母舅,趙王年幼,不須如此,請母舅常禮見了罷。”楊義臣道:“既如此說,不敢相強。請歸氈了,老臣好施禮。”趙霸道:“還須見過母親,然後是我。”沙夫人道:“若論體統,天然先該是你。”趙霸道:“母親,此際在草澤中,論甚體統,況孤若非先帝托嗣母親,賴母親護持,不然亦與蜀王秀、齊王暕等共作泉下幽魂矣!”楊義臣見小主群情鑿鑿,深悉大義,不堪駭異。袁紫煙與薛冶兒,忙扯沙夫人上前,將趙王即立在沙夫人肩下,楊義臣拜將下去。沙夫人垂淚答拜道:“隋氏一線,惟望老先生保全,使在天之靈,亦知所感。”楊義臣答道:“老臣敢不竭忠。”拜了四拜起來,即向四位夫人與薛冶兒見了。薑亭亭不敢僭,袁紫煙再三謙讓。楊義臣向王義道:“袁朱紫是舍甥女,在這裡豈有僭尊夫人之理?小主若無大夫與尊閫,焉能使我們君臣彙合;況將來另有很多事,要大夫竭忠極力的去做,老夫專誠有一拜。”袁紫煙如飛扯薑亭亭到王義肩下去,一同拜了,然後袁紫煙走到下首,去拜了楊義臣四拜。楊義臣叫部下襬四席酒。楊義臣道:“本該請眾夫人進內接待,然山野偏僻,疏食村醪,殊不成體;況有片言相告,隻算草廬中胡亂坐坐,好大師商酌。”
調寄《雨中花》
詞曰:
楊義臣聞聲,拍案垂淚道:“狂賊乃敢慘毒如此,在廷諸臣或者多貪位怕死的,在外藩鎮大臣莫非冇個忠臣義士,討此逆賊的?”痛哭了一聲,是夜心上憂愁,點上一枝畫燭,在書房裡一頭看書,一頭長歎。至二更時分,感覺神思睏乏;上床去卻又睡不著,但見庭中月光如晝,恍忽中不覺此身已出戶外。足未站定,隻見一人紗帽紅袍,倉促而來。楊義臣把他細心一看,乃是給事郎許善心。義臣忙問道:“許公何來?”那人道:“將軍剛幸虧外,速上前來接駕。”此時楊義臣隻道煬帝未死,忙趨上前去。隻見煬帝軟翅幅巾,身上穿一件暗龍袞袍,項上一塊白絹裹住;兩個宮人麵上很多血痕,扶著煬帝。義臣倉猝俯伏下拜。隻見煬帝把雙手掩在臉上,聞聲一個宮人丁裡說道:“老將軍,陛下叮囑你,小主母子到來,煩將軍善為庇護。隻此一言,將軍平身。”楊義臣正要問小主在於那邊,抬開端來,寂無所見。一覺醒來,但見月色西沉,雞聲報曉,時東方將已發白。楊義臣心上覺得奇事,起家下床,攜著拄杖,叫小童開了大門出來,在場上東張西望,毫無影響。隻聞聲水中咿啞之聲,一船搖進港來。義臣同小童躲在樹底下,見來船到了門首,船伕將船繫住,船裡鑽出一人,跳登陸來站定,四下裡看望。此時天氣尚早,人家尚未起家,楊義臣忍不住上前問道:“朋友,你是那邊來的?尋那一家?”那人忙上前舉手道:“鄙人是江都被難來的。”一頭說,隻顧將義臣高低相認。楊義臣亦把那人定睛一看,便道:“足下莫非姓王?”那人把雙眼重新一擦,固執楊義臣的手,低低說道:“老先生但是楊?”楊義臣見說,忙執了那人的手,到門首去問道:“足下但是巡河王大夫?”那人道:“卑末就是遠臣王義。”楊義臣聞聲,忙要邀進堂中去。王義附楊義臣的耳說道:“且慢,有小主並夫人在舟中。”楊義臣聞聲,忙說道:“天將曙矣,快請小主登陸來。”楊義臣叫小童開了正門,本身出來穿了巾服出來,站在門首一邊,看一行人走來。王義在旁唆使說道,阿誰是或人,阿誰是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