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泛愷赴楚 囊瓦興師（4）[第1頁/共2頁]

是以，楚昭王不信賴他，子必等重臣鄙夷他，普通的臣僚不尊敬他，百姓百姓謾罵他，天下諸侯非議他，囊瓦目前的處境，猶坐於火山口上，隨時都有葬身火海的傷害。他獨一的一前程，便是作一兩件驚天動地的奇蹟，震驚朝野，威懾勁敵，取信萬民。果然能夠如此，不但在楚國，在全部天下也會像山中之虎，水中之龍，林中之鳳，千禽百獸，無不懾服景仰。如此以來，蕩蕩寰宇，朗朗乾坤，究竟歸誰統統，則又當彆論，更不必說彈丸之地的楚國。那麼，應當乾如何驚天動地的奇蹟呢？闡發當今楚國和天下的情勢，最好莫過於對吳用兵。數年來吳楚交兵，自雞父之戰起，楚連連得勝，導致楚之君臣一提發兵伐吳，便談虎色變，連連點頭感喟。在這類情勢下，倘囊瓦才氣挽狂瀾，對吳用兵戰而勝之，擊而潰之，熄吳之氣勢，滅吳之威風，吞吳之國土，必能媚諂於君，取信於臣，萬民獎飾。有了這個根本，實現下一步的偉業，也就得心應手，為所欲為了。不過，要實現這一慾望，達到這一目標，非囊瓦之才調與才氣所能及，必須有天賜之良機。明天，姚氏兄弟就是來傳達天意，賜以機遇的，不知囊瓦是否信賴，敢不敢大膽冒險一試。實在，古往今來，凡成績大業者，無不富於冒險精力……

為了酬謝費無極與鄢將師的提攜之恩，囊瓦下台後辦的第一件事便是派費無極與鄢將師彆離督建麥城與紀南城，勞民傷財，費、鄢二人卻中飽私囊，腰纏萬貫，富得流油，胖得氣喘。

囊瓦下台辦的第二件事，是擺佈司馬沈尹戌和伯卻宛抗吳有功卻招致了塌天大禍。費無極與鄢將師嫉賢妒能，勾引囊瓦殺死伯卻宛百口，其子伯嚭單身一人逃吳，正與伍子胥共輔吳王闔閭，他們發誓要報國仇家恨，終為楚患。囊瓦雖說也主持誅滅了罪大惡極的費無極和鄢將師，但這是在眾百姓與公子申及左司馬沈尹戌的威脅下作的，實屬不得已而為之。

應當說，泛愷的話句句是真，件件為實，不過，也有某些虛妄不實之詞。泛愷初次與囊瓦相見，如何就曉得他有奪國柄、霸天下的期望呢？事理很簡樸，人多有私慾，職位越高，權勢越大，越貪婪成性，野心勃勃。囊瓦之貪，天下聞名，楚王有甚麼，他就想有甚麼，也必能有甚麼。現在身為令尹，他如何能甘居於這一人之下呢？慾壑難填，既有楚國以後，必定覬覦全部天下，以是當泛愷非常含蓄地揭出這一隱私時，他不但不惱羞成怒，反而視泛愷為可貴的知音。囊瓦既是酒囊飯袋，庸碌之輩，何敢期望成為獸中之虎，禽中之鳳，乾坤之主呢？當泛愷如許祝賀時，莫非他不感到心悸肉跳，恨無藏身之地嗎？不，完整不！因為世上少有自知自明者。究竟上，古往今來，高爵顯位者，一定大家都有真才實學，經天緯地者，常常埋於深土層中，壓於陰山背後。囊瓦本人，學問既平常，才氣也普通，原不過是其中大夫，因垂死之際的楚平王“哇——哇——”兩聲，竟然一步登天，做了楚之令尹。囊瓦恰是沾了庸碌無能的光，倘他智勇雙全，桀驁不馴，楚廷文武，無能出其右者，老奸大奸的費無極會將他推出來做令尹嗎？是以，囊瓦的期望是有按照的，並非利令智昏，癡心妄圖。這一著，平凡人是看不透，識不破的，姚煥祥卻看破了，看破了，並堅信不久將變成活生生的實際，故而衷心祝賀之。這便是囊瓦對姚煥祥堅信不疑，並由衷佩服的底子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