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三師敝楚 周旋致敵（2）[第1頁/共2頁]

半夜時分，莊夢堯被一陣撕肝裂膽的哭聲驚醒，側耳諦聽，哭聲來至西間，並且辨得真逼真切，是國良媳婦在哭。他急令衛兵披衣起床，到西間去問個究竟。但是，西間的門拴得緊緊的，喊不睬，叫不該，拍門更無濟於事。莊夢堯認識到凶多吉少，倉猝爬起家來，胡亂穿好衣服，闖至西間門前，大喊小叫，門老是不開，國良媳婦聽到莊夢堯的呼喚聲，哭得更加慘烈。為防不測，莊夢堯與衛兵一起飛腳踹門，將門栓踹斷，突入西間，不由毛骨悚然，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皮包骨頭的男嬰蜷曲在祖母的懷裡，祖母則橫臥於雜物當中的破席上，祖孫二人活活餓死在這間陰暗潮濕的儲藏室裡……

剛跨進當院，莊夢堯聽到有幾聲嬰兒的哭泣從西間傳出，不消說，這是女仆人的愛嬰，他們母子住在西間裡。進得屋來，在女仆人打掃房間的過程中，又不竭有嬰兒的哭聲從西間傳出，那哭聲甚是微小，斷斷續續，有氣有力。長老曾再三催促女仆人給孩子餵奶，屋子已經清算得井井有條，不必再破鈔工夫了，但女仆人老是苦澀地一笑說：“貧民家的孩子，冇那麼嬌貴，他奶奶正抱著他呢……”掌燈時分，仍不見男仆人劉國良返來，莊夢堯不由提及。聽客人提到丈夫，女仆人淚如瀑流，哀思欲絕。本來，半年前徐君兵敗後遷都於夷，征集多量農夫為其趕築新城。當時劉國良正患著肺癆，咳嗽直至吐血，亦不得免，被提去不到兩月，慘死於運石途中。眼下國良媳婦正支撐著這個流派，上有百病纏身的婆母，下有剛滿週歲的嬰兒，一家三口的餬口重擔，全都壓在這個不幸女人的肩上……

他們一家三口原住東間，西間是久不動炊火的堆棧。為了將好房間讓給吳國軍官住，國良媳婦纔將這一老一少搬進了西間，不料他們竟喪生於此。丈夫拜彆時，國良媳婦就曾萌發過“一死了之”的動機，但她是個仁慈的女人，不能那麼無私，那麼狠心，撇下老的小的不管，隻圖小我安逸。現在好了，上無牽，下無掛，她斷絕了人生的統統但願。她決計隨婆母和孩子同去，他們老的老，小的小，到另一個天下去也需有人奉侍顧問，老的需求她貢獻，小的需求她拉扯。並且她鑒定，這祖孫二人的腳步決不會快，因為小孫孫尚需老奶奶抱著呢，或許現在正在前邊不遠的甚麼處所歇腳，本身緊趕幾步，便可扶老攜幼而前了。她手中的繩索扣已經結好，合法往脖子上套的一頃刻，莊夢堯和他的衛兵破門而入了。

莊夢堯一宿未曾閤眼，他在策畫如何安葬劉氏祖孫，如何撫卹不幸的國良媳婦：他擬就了一個本部將士按人定量，節儉口糧的打算，以便隨時施助東夷饑民；他正策劃著如何將這件事公之於眾，鼓勵將士們對徐君章禹的滿腔仇恨，使討夷烈火越燃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