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長夜[第1頁/共4頁]
“臣,寧死不從。”
白厲嘴唇顫了顫,終是站了起來,握劍的手指骨發白。
危及皇城的危急迫在眉睫,亦比我一人安危首要。蕭煜這小子,我得與他漸漸周旋,先應了他便是。
寡人,寡人也。
整整三日,我被蕭煜困在這石室中,蕭獨大略是覺得我真躲在摘星閣不見他,以此逼他速去速歸,他便遵循我的旨意,在禦林軍中遴選了五千精銳馬隊,與樓滄一併出發。
白厲舉起雙手,將一物呈到我眼皮底下。
天昏地暗間,我被一陣響動驚醒,睜眼隻見遮天蔽日的帷帳隨風拂動,月光下,一抹瘦長的鬼怪朝我飄來。
“白厲,白厲!”我咳嗽著,嘶吼出聲來。
莫非,在禦書房中的阿誰纔是假的?
我冷冷道:“那你有冇有聽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朕命你去護他全麵,你若不去,朕便將你賜死,你可敢抗旨不遵?”
最後一捺寫完,我心頭忽地一熱,一口血味湧了上來,強嚥下去,待聞聲蕭煜腳步聲遠去,便才猛地咳出一大口血來。
“你不跟去,就跳下去本身了斷罷。”
這日以後,我因風寒未愈,又受重傷,一病不起。日夜瓜代,日月升落,不知過了多少光陰,我才從鬼門關轉悠返來。
我闔上眼皮:“跪安罷。”
殺,無,赦。
莫不是假的?
“嘩啦”一聲,一小我翻窗而入,來到榻邊。
呼地,一縷燭亮光起,照出來人胸前一片玄底黑金的蟒紋。
“回皇上……整整一個半月。”
一股腥甜的熱流湧上喉頭,幾滴血落在蕭單身上。
我前幾日在朝會高低了口詔,現在再動手詔,蕭獨不得不去。
蕭煜收好信放進信筒,又遞給我另一張紙:“另有一封,皇叔,曉得是給誰的,該如何寫罷?”
我將他打斷:“朕自有應對之策。你當朕會束手就擒?”
一字一字寫完聖旨, 我又提筆寫給蕭獨的信,筆尖懸於紙麵上很久,卻連第一字都不曉得。這一信送出,或許便是永訣,我寫得愈多, 隻怕他到時會愈心寒,又何必多言。
我衰弱的臥下去,偶然管他要做甚麼。
“朕昏倒了多少日?”
蕭煜替我拭淨了血,便將被毯拉了上來,垂眸淺笑:“如此喜信,我實在迫不及待奉告皇叔,故而深夜前來,驚擾到皇叔了。皇叔大病未愈,先好好安息……我他日再來看望。宮裡的湖都已經結冰了,等皇叔好了,春祭上我耍冰嬉給你看。”
我扶住身前的護欄,憑著雙臂的力量倚靠上去,白異倉猝抓住我的胳膊,怕我一出錯栽下去。護欄擋住我的下半身軀,如此,蕭獨便看不見我坐著輪椅,卻能瞥見我在這兒。
燭火甫滅,暗中重新占據了我的視野,腳步聲垂垂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