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男人味[第1頁/共3頁]
要幾歲的小女孩兒有甚麼用?
在人估客手裡看到狄水央的那一刹時,鴇娘心潮彭湃。
可倡寮裡的龜公連免費玩她都不肯,隻因她那似魂似鬼的半張紅臉。
彷彿地府裡的過客鬼,永有循環。
撿起涼餅,擦去爐灰,重新藏在枕下。
放動手裡的洗衣活兒,水央輕歎:“明天不巧,我月事來了,恐怕……”
她叫停了他,強忍嬌羞,衣不蔽體的走到炕邊,從枕頭下方摸出兩隻餅。
冷傲一聲,魍電縱身無影。
水央聰明,一教就會,她是鴇孃的公主,誰也不敢欺負她。
“償個屁呀?”情急之下,講出臟話:“我是要取世上最善之人的一魄,你看肖岩黴阿誰德行,偷牲口,宰牛羊,賣了錢後嫖妓娼,有一點善人的影子嗎?”
此中啟事,又不能對魍電明言。
他扔下這句話,揚長而去。
慾望來的快,去的也快。
“付錢便能夠負心?”魍電一聲冷哼:“他比鬼妖還惡,我去取彆人頭。”
買來作丫環?
“你等一等。”
一片紅,長成了半臉紅。
天生美人痣,額間一點紅。
鄰裡們明曉得自家的牲口被他偷去,殺了賣肉,但也不能何如他。
給了龜公錢,肖岩黴闖進柴房。
鴇娘們彷彿都有一雙慧眼,能以小見大。
給她買新衣,給她佩金飾,教她詩詞歌賦,教她歌舞彈唱。
悄悄揉揉被他打腫的臉,水央欲哭無淚。
冇有鴇娘贍養,早不曉得那裡投胎了,何來本日的韶華?
男人味,永久也洗不掉。
即便是如許,賠了錢的鴇娘仍不解氣,她要把水央賣成最便宜的妓。
妓,屈辱的詞。
十餘年後,她必是冷傲長安的花魁。
偷來甚麼殺甚麼。
又是他。
夜黑鬼辦事,白無常又落到了倡寮柴房屋頂,還趴在那片被剝開的瓦縫上。
被扒了皮的牲口,都長得一個樣兒,告官也告不贏他。
自女孩幼小時,就能看破她的韶華。
肖岩黴是屠夫,甚麼都殺的屠夫。
她隻能認命,任憑一雙操琴弄珠玉的巧手,漸漸粗糙,四周老繭。
徹空再一聲鞭響,白無常低頭直墜,落在一棵樹上。
月事,是女人獨一的藉口,也躲不過男人的欺負。
如此精打細算的鴇娘,出了大代價。
提起褲子,肖岩黴彆好尖刀,將衣服搭在肩頭,赤膊向門外走去。
但他若變不成世上最善之人,也取不下妹閻魔的天衝魄。
他滿臉無法,恨不能騰空給魍電磕個頭。
白日看水央,像羅刹轉世。
恨不能每天錦衣玉食,比親孃養的還殷勤。
三天時候,談何輕易?
換了沾血的羅裙,重新坐回衣盆,認當真真的為前堂的女人們洗淨男人味。
世道蕭瑟,貧民家的孩子養不住,先賣女兒,再賣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