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美酒[第1頁/共4頁]

說罷，老汗不等李玄都開口，已是向後躺倒，叮嚀道：“我累了，閼氏和使者能夠辭職了。”

李玄都也清楚這一點，問道：“不知閼氏是甚麼觀點？”

當小閼氏和李玄都來到金色宮殿外時，整座宮殿燈火透明。小閼氏說道：“看來老汗早有預感，這是等待多時了。”

李玄都點頭道：“請大汗見教。”

說罷，老汗從小閼氏的手中接過了酒杯，一口飲儘，然後將杯底一照，表示本身冇有作假。

很快，有一名內侍出迎，畢恭畢敬地向小閼氏施禮，然後說道：“閼氏，大汗正在等您和您的客人。”

老汗望向小閼氏，“閼氏與使者的乾係真是不普通。”

此次，老汗還是冇有坐在本身的王座上，也冇有在書房的躺椅上，而是在他的寢殿中。當李玄都進到寢殿時，隻感覺一股熾熱火氣劈麵而來，使得這兒似是一個蒸籠。與內裡的酷寒比擬，這兒彷彿回到了炎炎夏季。老汗隻穿了一件薄弱的綢衣，披垂著頭髮，赤著雙腳，踩在華貴的地毯上。

此次也不例外，當值怯薛軍都尉很快就帶回了老汗的口諭，同意了小閼氏的要求。

李玄都還是冇有喝酒，望著老汗，說道：“大汗這是應允我留在王庭了？”

老汗嗬嗬一笑，對於小閼氏的說法不置可否，轉而對李玄都說道：“使者遇襲的事情，我已經曉得了，使者有甚麼話想對我說嗎？”

“當然要締盟。”老汗哈哈笑出聲來，“仇敵反對你、歪曲你、禁止你，不是因為你做錯了，而是因為你做對了。如果仇敵讚譽你，那你反而要謹慎了。現在伊裡汗攻擊使者，恰好說瞭然他們的驚駭，也說瞭然這個決定的精確。既是精確的，如何能半途而廢呢？”

“放心，酒裡冇毒。”老汗笑著讓小閼氏也給他斟滿一杯酒，“喝葡萄酒要用夜光杯，西域販子曾獻給我一套。據他們說，夜光杯要在夜色火光之下，襯著鮮紅的葡萄酒，似是處子鮮血，最美，也最能讓人奮發。”

李玄都靈敏地發覺到一絲不對，他有一種直覺，小閼氏已經做出了某種決定，絕非她嘴上所說的遵循老汗叮嚀行事，因為那無異於坐以待斃。再遐想到小閼氏在行宮中所說的藥木忽汗把握怯薛軍的獨一能夠，以及老汗所說的“女人”、“美酒”、“刀劍”，李玄都模糊有了一個猜想，或許伊裡汗的襲殺隻是一個開端，他突破了諸王之間的默契和均衡，接下來纔是兵器相向的存亡相爭。

內侍心領神會，在前麵帶路。

“能夠。”老汗說道：“有人情願死在女人的身上，有人情願死在酒杯當中，另有人情願死在刀劍之下，都能夠。”

李玄都雙手接過。

老汗笑道：“金帳的鼻祖建立了一個比中原更加廣寬的強大帝國，為了辦理邊境廣寬的帝國，他將四個兒子分封為王，並自稱為‘黃金血脈’，同時規定隻要黃金血脈的後代纔有資格成為金帳的大汗。不過這麼多年疇昔了，具有黃金血脈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一百小我中就有一個具有黃金血脈。以是在金帳的汗青上，大汗一定都是黃金血脈正統，或者說，不是因為正統黃金血脈才氣成為大汗，而是成為大汗纔是正統的黃金血脈。如此就導致了金帳汗位的爭奪非常殘暴，能夠登上大汗王座的人，不會是庸人，確保了金帳汗國不會呈現少年天子、傻子天子等等，更不會有宦官、後宮乾政，這是金帳的上風。至於弊端嘛，你已經看到了，這是極其殘暴的事情，贏家獲得統統，敗家輸掉統統，參與到此中的人，無一能夠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