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正邪家國[第2頁/共3頁]

當年法相宗有一名長老，愛好樂律，與無道宗的一名長老一見仍舊，意味相投，傾蓋訂交，終是結為莫逆。那位法相宗長老意欲今後退出江湖，卻不想正一宗以盟主之尊問罪於他，正道群雄齊聚法相宗，清微宗冷眼旁觀，承平宗無動於衷，靜禪宗苦勸轉頭，慈航宗則是從旁幫腔，竟是無一人站在他那邊，就連法相宗的同門，也是如此。

李玄都冇有說話。

“有甚麼包涵不包涵的。”宮官第一個起家道：“我是無所謂的，就怕玉女人架子大，感覺折了麵子，不肯挪步纔是。”

目睹著兩名女子似有要來一番唇槍舌劍的趨勢，李玄都不得不藉著與張鸞山見禮打斷二人：“青雀兄，當真是久違了，不知邇來可好？”

李玄都伸手將暖壺裡的酒給張鸞山斟滿，一邊輕聲說道：“青雀兄囑托我的事情，我有負青雀兄所托，也有愧於聽潮公。”

這個妖精似的女子從袖中取出一把小九檔摺扇，掩嘴輕笑，“玉女人好眼力，竟是一眼就看破了我的易容術。”

小丫頭立即站起家來，向張鸞山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怯生生道：“謝張先生大恩。”

在這一點上，就算是正道十二宗中最為背叛的清微宗也不會為之說話。

待到包間內隻剩下李玄都和張鸞山兩人以後，李玄都忍不住說道：“青雀兄莫要說我油滑，可青雀兄怎好如此孟浪，公開與宮官同業？就算她竄改了形貌，可還是瞞不過故意之人的眼睛，此等把柄如果落到彆人的手中，必定招來誹議。”

李玄都此次端起酒杯卻隻是抿了一小口，輕聲感喟道：“既然認定了一條路，那便極力走下去，如許就算失利了，也隻能說天意如此，而不必為此懊悔。青雀兄，我尊敬你的挑選，願我們在各自到達路的末端時，都不會悔怨。”

玉清寧雙目已盲，可宮官恰好說她“好眼力”，這便是言語藏刀了，不過玉清寧倒是不覺得意，淡然道：“我的眼睛固然瞎了，可我的心冇有瞎，有道是‘畫虎畫皮難畫骨’，易容術易的隻是表皮，骨子裡的東西倒是變不了，心眼觀之，一目瞭然。”

宮官輕笑道：“好一個‘心眼觀之’。”

此事若未曾透露，頂多是些風言風語，正一宗也不會大加問罪，可一旦公之於眾，正道十二宗無不震驚，也無不震驚，莫非為了樂律竟可忘了正邪恩仇？竟可不顧江湖道義？如果此例一開，恐怕今後無人不通正道十宗。

終究來了。

正邪之辨，正邪之爭。

張鸞山道：“紫府的美意，我心領了，可我所行之事，本就與平凡人分歧，他們格式太低，仍舊拘泥於所謂的正邪之辨，殊不知正邪之上另有家國天下，為了天下大義，戔戔正邪之辨，反倒是不敷道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