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衣缽[第1頁/共4頁]
“地盤如此,人也是如此。一朝之初,吏治腐敗,冇有一事不消心,冇有一人不賣力,或許當時艱钜困苦,隻要從萬死中覓取平生。既而垂垂好轉了,朝廷穩定了,也就垂垂怠惰了,少數變成多數,繼而怠惰成風,雖有大力,冇法竄改,並且冇法挽救。也有的為功業欲所差遣,黨同伐異,到人才漸見竭蹶、艱於對付的時候,情勢便龐大起來了。煌煌史冊,‘政怠宦成’的也有,‘人亡政息’的也有,‘求榮取辱’的也有,總之無甚新意。正應了那句話,秦人不暇自哀而先人哀之,先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先人而複哀先人也。”
徐無鬼道:“你不止一次問過我,所求為何。我現在能夠答覆你,我之所求,不在於一姓帝王尊位,也不在於小我恩仇,更不在一時一地之承平,而在於千秋萬世。”
“紫府,我一向視你為衣缽傳人。你學了我的‘太陰十三劍’和‘清閒六虛劫’,這都是小道耳,我明天把我的設法也送給了你,大道儘在此中,如何去用,全在於你。今後的路,但願你能求得真正的承平。”
李玄都持續說道:“如果徐先生就是阿誰被殺之人,那麼徐先生情願為了十個、百個無辜百姓去死嗎?我並非慈悲,我也並非賢人,恰好相反,我是個俗人,我隻是不想去做阿誰被殺之人,我不想死,由本身推及旁人,約莫他們也是不肯意做阿誰被殺之人。”
徐無鬼道:“我生於鐘鳴鼎食之家,自小就見慣了廟堂紛爭,年紀漸大以後,又行於江湖。所見所聞,廟堂也好,江湖也罷,真可謂是‘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地,乃至一國,都是在不竭反覆前人舊事,也就是天下無新事。”
徐無鬼道:“大丈夫行事,總要有舍有得。”
待到光柱散去,飛昇台自成的一方小六合也隨之消逝不見,隻要四件仙物懸於飛昇台上。除了“三寶快意”以外,此中的“天師印”和“天師雌雄劍”本就是出自崑崙洞天,由道祖賜賚祖天師,長留人間,一閃而逝,直接返回正一宗的萬法宗壇了。而“陰陽仙衣”則是遭到李玄都體內“太陰十三劍”的氣機感到,飄到了李玄都的手中。
李玄都道:“那些被捨棄的百姓情願嗎?他們情願為了後代的千秋萬代捐軀己身嗎?有個典故,殺一人而救十人、百人,你情願嗎?很多人都是情願的,可被殺的那一人就是本身,另有幾小我情願?”
李玄都正色道:“天下事天下人的天下,而非一人之天下,我於天下人之間,為何不能求得天下承平?”
“哦?”徐無鬼輕笑一聲,“不知紫府那裡不承認?”
李玄都聞言以後,很久無言。
李玄都神采慎重,“徐先生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