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下詔罪己[第3頁/共4頁]

鹹豐驀地展開眼睛痛斥道：“你胡塗！甚麼叫幸運得逞？喪師失地，湖南省會喪失，天下震驚，便是幸運得逞四字能夠矇混疇昔的麼？天下人還如何看朕？”

最後魁麟提及明日有烏喇瓜爾佳氏遺孤進宮謝恩之事，在年初時正白旗烏喇瓜爾佳氏長瑞、長命兩兄弟戰死於龍寮嶺一役，兩兄弟的父親塔斯哈亦是在安定番匪之戰中戰死，父兄後輩均歿於王師是以旌表一門忠烈，長瑞、長命二人子息成蔭，比來已過了百日重孝之期，朝廷恩賞到來，按例長瑞長命的兒子要進宮伸謝聖恩。

鹹豐也有些感慨起來，伸手將祁寯藻扶起，緩緩說道：“也罷，朕就下罪己詔吧，這聖旨便由你祁寯藻來親筆草擬。”

魁麟忍不住打了寒噤，這罪己詔畢竟分歧於普通聖旨，草擬好了，天子賞你，出事了，唯你是問，最是難以拿捏的聖旨了，祁寯藻竟然主動進諫，又攬下此事，足見他忠於君上但是並無半分私心的，不由對祁寯藻更加的佩服起來。

祁寯藻、魁麟互望了一眼，魁麟是蒲月才入值軍機處的，有祁寯藻在前也不敢搶先答話，更何況現下鹹豐怒意正盛，他可不敢觸這個黴頭，如果奏對恰當，隻怕板子會打到本身頭上，當下魁麟隻是略略縮了縮身子，籌算讓祁寯藻先奏答。

公然聽完後鹹豐緊繃的臉上略略舒緩了一些，但還是不肯饒人，重重的哼了一聲道：“堂堂一省治所陷於賊手，朕該如何向天下人交代？賽尚阿、徐廣縉、程矞采他們如何說？”

祁寯藻老眼含淚直起家來哭訴道：“皇上，自古高低同欲者勝，切不成酷刑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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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寯藻顫顫巍巍的抹了抹額頭汗水，緩緩說道：“皇上，老臣另有話說。”

祁寯藻和魁麟對望一眼，暗想就算駱秉章和翁同爵尚在人間，當曉得鹹豐的旨意以後，也隻要他殺一途了。

祁寯藻已經思語混亂，隻是不住叩首，魁麟見勢頭不對，倉猝奏道：“皇上，祁中堂所說乃是肺腑之言啊，現在尚需鼓勵軍前士氣，切不成廣施峻刑，賽中堂已然不領全軍，調回都城議罪無可厚非，但徐廣縉和程矞采還需統領統轄剿匪大局，主子隻覺嚴旨告誡便可，如此一張一弛之間軍前將帥已然能得震懾之效了。”

鹹豐沉吟半晌道：“明日便將二人遺孤引入宮來，朕親身勉慰一番，烏喇瓜爾佳氏一門忠烈，當好好安撫，給天下軍將樹一個表率纔是。”

鹹豐聞言公然大怒，站起家來指著祁寯藻卻一時候不知該如何說他，祁寯藻毫不害怕，隻是眼含熱淚的說道：“曆代君王都有下過此種聖旨，本朝世祖天子、高宗天子、仁宗天子也都有下過此詔。此時皇上若能頒下此詔，可讓天下臣民感念皇上聖德，清算民氣於己用，亦是以德服人之舉。老臣已經年老，尚不知能奉養皇上至何時，但此時之言句句肺腑，並無半點不敬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