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幻夢之論(2)[第1頁/共4頁]
蕭遙淡然一笑:“若要舉席儘歡,豈可我一人獨吟,不如我等以這梅雪茶為題,各吟一首,共為賀儀。”
容若淺笑道:“那就換一種說法,神和人的乾係,相對於白蟻,我們人類,就是神普通的存在,我們一腳下去,對它們來講,就是塌天大災。那麼,我們人類頭上的神,到底是甚麼樣的?會不會,我們辛苦運營的天下,隻是神靈的一場遊戲?或許轉眼之間,神靈膩煩了,就會讓遊戲結束。我們的生命,到底意義安在?”
“勁節山上普法寺的梅花名滿天下,這梅上的冰雪既清且貴,又得佛法護持,想不到我們竟然沾了謝老的光,得了這等口福。”
“罷罷罷,謝老邁壽,我等豈可不獻醜一番。”
還不等這兩位滿腹才調的人開口,何修遠已一笑立起:“說來,這茶葉倒也不算希奇,雨前春雖是天下名茶,想來各位也冇有哪位喝不起的,隻是這泡茶的水有些可貴。前些年,家母去勁節山普法寺祈福,正趕上一場初春大雪,封了山路,家母閒著無事,便在寺中那天下無雙的梅花林裡,把花瓣上的雪兒謹慎收取,一共纔不過聚了小小一罈,藏在家裡足足三年也冇捨得喝”
謝瑤晶鼓掌道:“說得真好。容公子你說的故事亂七八糟,我聽不懂,甚麼夢不夢,蟻不蟻的。我是人,我有手有腳,我活了整整十六年,我歡暢,我歡愉,我高興,我有親人,有朋友,有喜好的人。統統都如許實在,為甚麼偏要想這必然是夢。就算真的是夢,但現在我如許高興,我的親人朋友都在身邊,這也是個好夢,有甚麼不好?”
不知是不是文人的遐想力特彆豐富,還是蕭遙的確是在場最有靈氣的人,幾近立即就抓住了題目的中間。
容若身軀微震,神采卻又略有衝突:“隻是因為不曉得,隻是因為不思慮,以是才一起向前,如許是對的嗎?如果到了曉得的一天,會不會痛磨難當?所謂夏蟲不成語冰,或許,對於實在的天下,我們隻是底子不曉得冰是甚麼的夏蟲,永久隻在井底觀天。”
“夏蟲不成語冰?但對於夏蟲來講,夏天就是全部天下,在它心中,底子冇有冬,也冇有冰,它既然不曉得夏季,就不會為了本身不曉得冰是甚麼而痛苦,在全部夏天,夏蟲本身是歡愉的。”蘇意娘柔婉一笑:“人生如夢,塵凡是幻,佛家早有此說法,即使我們身在夢中,但三千天下,萬丈塵凡,多少貪嗔愛癡,喜怒悲苦,每小我都有本身的生命,每小我都固執地尋求本身想要的,不是每小我都超凡脫俗,看破塵凡。看不破的人,也一定不幸,或者更加歡愉呢!”
不曉得是不是被容若語氣中這類深切的傷懷之意所動,一時候席中竟一片沉寂,冇有聲氣。楚韻如、蕭遙、柳清揚、謝遠之、明若離、蘇意娘,無不暴露沉思的神采,凝睇容若的眼神,也屢見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