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進一步為善[第3頁/共5頁]

在“孩子”正火線約莫兩米遠的處所，放著一張鋪著黃布的方桌，桌子上放著香爐，點著白蠟，擺著幾樣適口的供品，香爐裡插著香，中間還放著一遝黃紙和一支羊毫。

嚇坐在地上的老婆子見狀，驚叫了一聲。她請和尚是來驅鬼的，不是來殺人的，胖和尚身大力沉，這一鐵釺下去，還不把孩子腦袋砸著花。不過，老婆子這時的喊聲是無濟於事的。

在棗樹底下，粗麻繩拴著一個“孩子”。我眯起眼睛細心一瞧“孩子”那張臉，顴骨很高，瘦的嚇人，冷不丁一看，很像一層肉皮包了個骷髏頭，神采撲白，就像塗了層打底粉，兩條掃帚似的稀鬆眉毛，眉心繞著一團黑氣，眼睛不大，卻冒著夜裡野狼一樣的綠光，幽幽的，看著很嚇人，長了一圈亂鬍子茬的嘴巴微張著，從嘴角滴滴答答不竭淌著口水。

誰曉得，“孩子”這時比之前難對於多了，抬起一腳，起首把摟在他後腰上那貨蹬飛，然後閒逛肩膀，把瘦和尚當棍子似的掄了起來，呼呼幾下，抓著他的壯漢，劈裡啪啦全被掄倒，全部院子裡頓時各處哀嚎。

就在我想到爺爺這句話的同時，院子裡再次產生突變，那“孩子”回身一腳，蹬在了中年婦女胸口上，婦女張著嘴“根兒”地倒抽了一口大氣，翻白眼暈死了疇昔。那老婆子見狀，“啊”地尖叫一聲，兩眼一翻，直挺挺暈在了地上。

瘦和尚貼完黃紙後，高調地唸了一聲佛號，然後對“孩子”右邊的幾名壯漢，古井無波地說道：“幾位施主，貧僧已將妖孽用我佛大成佛法，打入十八層天國，永久不得超生，魏施主現在已經安然無恙，解開繩索放下他罷，南無阿彌陀佛……”

爺爺聽我這麼說，哦了一聲，恍然點了點頭：“你說的對，如果再給人看到，我們爺孫倆恐怕在村裡就呆不下去了。”爺爺把菸袋鍋掖進了腰裡：“那好吧，我先歸去，你收了惡鬼以後彆亂跑，早點回家，家裡的門我給你留著。”

我貓在牆根兒下，把這統統看得清清楚楚，見院子裡的人，把兩個和尚當救世活佛似的膜拜阿諛，嘴角忍不住暴露嘲笑，心說，一群煞筆，好戲方纔開端，騎禿驢看唱本，咱走著瞧吧。

爺爺的菸袋杆並冇有落下，而是歎了口氣，把菸袋杆緩緩收了歸去，他語重心長地說：“我們修道之人，最大的忌諱是計算小我得失、榮辱恩仇，你如果連這些都放不下，另有甚麼資格談修行，有甚麼資格談濟世度人？仇霾積心，夙怨不化，和塵凡俗人又有甚麼辨彆？修道另有何意義？且非論深仇舊怨，倘如有人將死在你麵前，你有才氣救他，卻忍下心腸，置他於不顧嗎？民氣善惡，隻在你一念之間，進一步為善，退一步為惡。魏家這孩子，救與不救，是對你為人與修行的磨練。小然子，你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