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貳』春歸燕[第2頁/共5頁]

“你走好運了。”王根生悄悄戳了戳劉廣慶，兩個從速叩首爬起來。

但冇得歇息，坐地上揉兩把就得重新站起來，下午還得學《女訓》。上《女訓》課得沐浴淨身著素服，吃過午餐就得去澡堂子沖澡了。

老寺人張福命人出去拿起，彼時已是夜裡交亥時分，天子楚昂正在禦案前批閱奏摺。著一襲明黃刺繡升龍常袍，發戴烏紗翼善冠，清展身軀端端地坐在龍椅之上。那長條簍子呈上，他苗條手指層層扒開被雨水打濕的油布，從裡頭取出一卷淡黃的冊子。

那是二皇子楚鄺親筆所書，遊走飛舞的字體，亦如他不甘不羈且不伏輸的脾氣。楚鄺在信上寫，七日前與信武將軍蔣嘯結合突擊，勇闖敵營，活捉了謖真王完顏霍之第三子完顏辰。完顏霍大怒，揚言若不放人便意欲強行出兵，倘若出兵則又是一場大戰，須得軍餉開消龐大，楚鄺請聖意決計。

乾清宮金碧光輝的天花藻井之下，明黃燈火打照著天子四十二歲的英姿。這些年得李嬤嬤與錦秀飲食調劑，更因他老是喜怒不形於色，那雋逸的麵龐彷彿老是不老。除卻薄唇上的淡淡胡茬，眼神還是是鋒利而腐敗，那苗條手指揩著信紙深思，隻是寂靜不語。

四年前一場大火把乾西五所燒燬，萬歲爺命人重新蓋了殿宇，今歲秀女進宮，便把老一批低品階的秀士和淑女移了疇昔，騰出乾北五所給新進的秀女們住。澡堂子設在中間的三所，午正的風景，吃得快些的都已經洗完出去了，裡頭不剩下幾小我。陸梨提兩桶熱水出去，正欲散下辮子，瞥見討梅也提著兩桶水過來。她便叫了她一聲，給她騰出邊上的一塊地兒。

林嬤嬤福了一福，應道：“回娘娘，去瞧過了。聽那老寺人說，是麗嬪把七殿下打收回去，說要睡覺。厥後天上打雷，梁柱子被震榻起火了，殿下衝出來，這才發明她割了手腕。被兩個送膳的小寺人背了出來。”

管事寺人躬身應：“聽鄭千總說二殿下腿和腰都受了重傷，目前是躺著起不來了。萬歲爺命他先把傷勢穩定後，再伴同軍隊把完顏辰一道押送回京，主子算著，約莫一個來月總能到了。哦，萬歲爺還勾了勾唇，說此兒不負朕望也。恭喜娘娘，殿下此番終究出人頭地了。”說著拍拍袖子，屈膝跪下行了個叩禮。

賣力練習的司儀正叮嚀：“下一組，喜娟、陸梨、瑤旻……該你幾個走過場。”話音未落，見張貴妃一行浩浩大蕩往這邊過來，趕緊勾頭搭腕寂靜施禮。

出了門沿東筒子往禦花圃走，恰值晌中午分，陽光斜照在三丈高的牆頭，打出一輪一輪金燦的光暈。月初剛征進一批秀女，正在宮巷放學著走步端方，氛圍中滿盈著春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