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逆亂天和[第1頁/共5頁]

“我並非四皇子的人。”

明元帝大喜，命人鍛了條玄金鏤花墜，將血舍利至於其間，如此便水火不侵，為梁澄戴上。

梁澄揮開孟留君的手，安閒起家，背過身去，淡淡道：“如你所言，母後和李家既然能護我至今，天然也護得住濟兒，我勸你一言，父皇手腕雷霆，遲早查到你身上，趁早罷手，免得扳連姑姑。”

梁澄淡淡地看了眼這個一副小人失勢模樣的麵熟小寺人，隻怕出了這東宮，父皇就不會讓他再活著。

梁澄神采一變，本朝□□曾受過慧覺禪師的點撥，避過三次存亡劫，是以大齊皇室向來尊信沙門，上行下效，大齊禪宗流行，每年佛誕日，皇家皆會在大相國寺禮佛祈福。

再過幾日便是明元帝的壽辰，梁澄本來籌算為父皇謄上一遝《大正藏》，眼下看來，怕是冇有機遇呈給明元帝了。

如是我聞，常者皆儘，高者必墮，合會有離，生者有死。

在被父皇囚禁的這一段光陰，不是冇期盼過父皇能過來見他一麵，能念在一絲血脈天緣上放他出宮，到底，徒作妄念……

不日，司天監曹儀冒死上奏，稱日月合璧，五星連珠，豫州地動，皆因帝側有攪合陰陽之人，此人恰是梁澄太子，堂堂一國儲君，卻生而陰陽同體，逆亂天和，才使六合起火，六極屢降，若要停歇上天肝火，太子當以死賠罪。

孟留君伸手向他腮邊撫來，梁澄皺眉避開，以往他們乾係親篤，暗裡裡他從不自稱“孤”，二人不以主臣相稱，孟留君為人風騷不羈，經常故作輕浮地調笑於他，他亦未曾因他的不分尊卑而心存芥蒂。現在對方如此作態，梁澄倒是再也冇法安靜以待了。

梁澄輕笑，“到了這般境地，談甚麼恨不恨，怪隻怪，我識人不清，信錯了人。”

白玉杯盞滾落軟榻，一抹鮮血濺到梁澄手腕上的玄金鏤空墜上，一星紅光閃過，那小寺人還來不及細看，紗窗忽被一陣砭骨北風吹開，鵝毛大雪衝岸湧入，夾著紛繁紅梅，揚起梁澄滿頭烏髮，暴露底下一張沾滿鮮血的紅唇……

梁澄震驚之下，失手打昭雪上的硯台，不等他說些甚麼，就被孟留君撅停止段，拉到麵前，捏住下頜，幽幽道：“九皇子與你一母同胞，你身後，他就是中宮嫡子，冇了你的護佑，他又跟你一樣，這麼信賴我這個君哥哥，釋奴，你說，他能活到甚麼時候？”

梁澄比及殿彆傳來關門聲，才伏案坐倒，袖中的藥瓶滾出，梁澄怔怔地看了好久，終究將它倒入一旁的蘭架裡。

檀木案幾上躺著一卷佛經，冷風襲來，揚起幾頁書角。

這就是皇宮，性命如草芥，即便是天潢貴胄，帝位之下，仍不過螻蟻一隻。

言罷，不等孟留君反應，便大聲一喊：“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