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倪夫人（上）[第1頁/共4頁]

我也不再多言，靠回隱枕上，一邊持續吃著桔子，一邊又拿起書翻了起來。

“是麼。”我神采安靜，“誰家派來的？”

我固然家傳技術不太端莊，但畢竟也做過田莊裡的女君，裝個明淨出身的婦人不在話下。如小鶯普通，即便對我的興趣很有微詞，也並不會思疑到我來源的真假上麵去。

小鶯忙道：“他可不敢，隻是奉告了我，我想著既是有此事，也不好不讓夫人曉得。”

“那女誡當中，婦行第四如何說？”

小鶯對勁道：“大略讀過。”

阿泰，是這片海灘上最大的漁戶郭老邁的兒子，年紀與小鶯相仿。二人一貫合得來，每次我來此處消閒，小鶯就喜好去阿泰那邊的漁船上轉悠。

小鶯看著我，半晌，聲音儘是摸索：“夫人感覺那陳秀才如何？”

“這可不是傍門左道。”我正色道，“這內裡記的乃都是史事，讀書人不讀史，皆枉為讀書人。”

這書是我前兩天帶著我的侍婢小鶯去海鹽縣城裡逛闤闠的時候，在一處舊書攤上買的。吳郡在高祖受禪以後，還是一方盤據，當年亦是主動降了高祖，未曾有過流血大亂，故而就算是海鹽如許的小處所，也能找到很多當年從中本來出亡的人所帶來的舊書，且門類豐富，教人甚為欣喜。

小鶯望著我，神采亦變得憐憫，半晌，點了點頭。

我看了看她，說：“如此說來，這些書你都讀過？”

小鶯想了想，道：“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

“何來此問？”我麵不改色道。

既然有人替我圓話，我天然不會回絕。他們最好能把我的來源都編全了，隻要不是泰初怪，我並不會乾與。

她說的他們，就是我那幾個做活的仆婢，常日無事就愛聚在一起說著說那。

“阿泰又不是彆處男人。”她嘟噥道。

我瞥瞥小鶯：“以是老錢讓你來講？”

廬江郡與淮南郡相鄰，口音並無多大不同，而戶籍之所，我選了廬江境內潯陽縣。此地離廬江郡治悠遠，吏治鬆弛，乃是作奸不法之首選。我潛入縣府當中，找到戶曹籍書存檔之處，照著款式和筆跡抄眷一份。而後，我又趁縣長入眠時，用迷藥給他加料，從他身上取下印綬，在籍書上蓋了印。

我：“……”

“婦容呢？”

“他們都這麼說。”小鶯道，“自從夫人來到海鹽，兩年來總有媒人登門，可夫人老是聽也不聽便將人打發了，不是還念著亡夫又是為何？”

“稗官野記，還不是傍門左道。”小鶯指指冊頁上的字，“甚麼前朝劉闔先人，那都是明光道漫衍的流言。夫人，我父親但是鄉塾先生，我自幼受教於正統，你誆不了我。”

我哂然，又有些對勁。

“哦？”我不置可否，道，“他們還說了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