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虞氏（下）[第1頁/共5頁]

“便如夫人所言。”郭維接過話來，神采端方，“夫人放心，我二人徹夜必措置潔淨，必不會給夫人添費事。”

阿香一愣。

虞衍道：“夫人守節之誌，鄙人甚為恭敬，然夫人已寡居數年，也該想想今後之事。夫人莫非要一世孤身度日？”

我神采如常，向阿香問道：“給來賓的吃食，都送去了麼。”

室中一陣沉寂。我偷眼瞥了瞥虞衍，不出所料，他一臉震驚，神采不定。

“阿香，”我說，“前次那媒人分開以後，我對你和小鶯說了甚麼？”

阿泰在一旁看著他，也跟著向我施禮。

“本日鄙人前來，另有一事，想與夫人籌議。”他說。

虞衍看著我，目光龐大。

我說：“你當年入館來做事之時呢？”

我冇有表示，心安理得地受了。待他們直起家，我說：“不知老三接下來如何籌算？”

在海鹽開堆棧，四方來賓做甚麼買賣的都有，不免會有些作奸不法之人。為防萬一，我和老錢商定過，若遇得告急之事須得藏匿物什，便藏在這草料堆裡。一來不會惹人諦視，二來馬廄出入便利，可隨時脫身。萬安館運氣不錯，兩年來，此法一向未曾用上，不想是在郭維和阿泰這裡開了張。

虞衍冇開口，卻看了看小鶯。

我笑了笑：“世上買賣皆是不易，那些來賓也不過為生存馳驅之人，將心比心罷了。”

他說話時，語氣暖和而誠心，我瞥了瞥他的臉，隻見上麵泛著紅暈，與常日人前之態竟是判若兩人。

我讓小鶯退下。

我點頭，道：“妾亦向很多高人問計，皆是無解。妾命本如此，現在除光陰安寧以外，已無他求。”我說罷，又歎口氣，“此事，妾本不肯再與人提起。但公子心誠意摯，妾不忍欺瞞公子，故而據實相告。”

話說返來，萬安館幫傭的人當中，我最對勁也用得最久的就是阿香。而不管幫傭還是奴婢，我待他們一貫和藹，與阿香也經常有說有笑，無甚拘束。媒人定然是還顧慮著把媒做成，好去虞衍那邊領一筆好處，故而在阿香這邊下了工夫，讓她從中幫手。徹夜這事就是絕好的機遇，讓虞衍來豪傑救美，我若感衝動心，說不定就會來個以身相許。

阿香有些不明以是，但還是承諾了，退了下去。

折騰了一晚，待得諸事結束，已經是深夜。

我說：“下次遇事，你若再私行去找虞公子，便不消再來了。”

我說：“不瞞公子，妾出世之時，曾有方士雲遊至家中，見妾麵相，斷言妾乃孤煞之命，須一世留在家中，不成嫁人，不然必累死父母，剋死夫君。妾父母不信，待妾及笄便覓了良婿，將妾嫁走。不料結婚兩年以內，那讖言果然應驗，妾父母前後離世，夫君也……”我說著，歎口氣，低頭舉袖拭了拭眼角，道，“妾自知命數如此，自不好再扳連彆人，故而離鄉遠走。一來可淡忘舊事，讓心中好受些；二來可避人耳目，免受閒言碎語之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