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 陸氏（上）[第1頁/共4頁]

“天生萬物，道法天然。”他說，“我等存於人間，如水中行舟，順而為之，方為大善。”

我心底一陣對勁，微微低頭，作謹慎之態。

公子淡淡一笑，拿起茶杯輕抿一口，很有清談時的高深之態。

“那不過是訛傳。”公子道，“東平王確有弑君之意，但我等在他脫手之前，將聖上和太後帶了出去。秦王亦曉得此事，與我共保聖上，故而締盟。”

不過一起上，世人各懷心機，氛圍頗是奧妙。

“徹夜若非元初脫手相救, 我與文長已成亡魂，元初大恩, 不成不謝。”陸笈道。

我想，公子不愧是在士人相互吹噓的浸淫當中長大，故意要裝點甚麼事，三言兩語，手到擒來。秦王那肮臟行動在他嘴裡成了忠良之舉，他和秦王締盟也成了至公大義。

“如此甚好。”公子淺笑。

公子唇角彎了彎：“就算陳王得知也無妨，與我等締盟，於他而言，乃是上佳之選。”

陸笈經常邀公子到船廬中去，不過冇有再談起陳王或者締盟之事。公子也似偶然提起，二人或烹茶清談，或靜坐對弈，彷彿是在乘船遊江。

公子暴露訝色，忙將他攙起：“伯載何故如此？”

但我曉得他的情意已是已是瞭然。方纔他與公子來往很多回合，那裡是在說陳王，的確是在替陸氏還價還價。

陸笈不語。

公子道：“中原諸侯，皆外強中乾之輩，就算有十萬之眾，亦不過臨時強征而來，兵將孱羸，不堪為戰。就算結合，亦不過烏合之眾。此為其一。其二，這些諸侯聯手發難，雖陣容浩大，實則利慾薰心，各懷心機。便如趙王和濟北王，現在還未整出勝負，麾下已內鬨不竭，就算將來一方失勢，也必定難逃東平王了局。”

“方纔之事，元初亦看在了眼裡。”陸笈忽而話頭一轉，“不知依元初看來，我等當如何措置？”

公子道：“我路遇強盜行凶，本懷除暴安良之心, 不巧正救下伯載, 想來亦是天意。”

偶然偶然抬眼，我發明虞衍在劈麵看著我，目光莫測。我隻得將眼睛轉開，裝冇瞥見。

陸笈和虞衍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這話出來，虞衍無貳言。

陸笈道：“你說這些，不過是將來之事。據我所知，秦王現在仍冬眠北境按兵不動，連黃河也未曾超出，元初若要替秦王承諾，未免太遠。”

“陸主簿和桓都督都認了，這還能有假？”我笑了笑。

公子淡淡一笑：“揚州乃天下糧倉，我亦覺得當下之勢，與揚州締盟乃是上策。”

公子不緊不慢：“中原亂局，伯載亦深知，自不待我多言。我與秦王已結為聯盟，欲匡扶天下，安定背叛。然涼州、秦州及遼東皆瘠薄之地，若與中原諸侯交兵，恐賦稅不濟。商討之下，秦王遣我來見陳王，共商締盟，以圖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