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疫帳（下）[第1頁/共4頁]

“大王甚麼心機，你又不是不知。”耿興亦笑，“慶之，如許的話，你切莫對外說出去，大王現在但是越來越聽不得半點不順耳。”

“我來幫你？”白慶之道。

“也曾有人想殺他，”龔遠道，“可此人甚為警悟，部下養了一批死士，將他和趙王護得死死的。”

我點頭：“煙花之地，他喜好逛麼？”

趙王在城中實施宵禁，夜裡，天氣全黑以後，我穿戴玄衣，穿過沉寂無人的街道，回到耿興的宅前。

對於耿興，也是這個事理。

世人低低笑起來，似心照不宣。

“文盛，”那清秀的男人向他道，“如此說來，你我明日要宿在宮中。”

雒陽城外郭，出了西門以後，走十裡，有一處給行人歇腳的十裡亭。亭子邊上有一棵柏樹，樹齡甚老，傳聞已有上千年，雒陽人無人不知，管那樹叫長命公，還為它立了祠，傳說專門保佑百病全消，長年香火暢旺。祠堂上方有一麵幡，上書長命二字。

我思考著，點了點頭。仗勢欺人之類的事，對於耿興如許的失勢者來講，算不上把柄。既然冇有甚麼缺點好操縱，那邊隻好用彆的手腕將他撤除。

白慶之？

我愣了愣，這不就是那右衛殿中將軍？

我甩出鉤繩，等閒地躥上牆頭，翻牆入內。

王霄冇有言語，想來亦是此意。

明天夜裡冇有玉輪，不住人的屋宅也並不點燈。故而我隻消藉著夜色，繞開亮燈的去處，就能安然潛行。

祖父當年跟我講兵法的時候，曾給我解釋過何謂上兵伐謀。這天底下，唯性命最貴。故而不管是交戰還是耍詭計狡計，死人越少越好，若能兵不血刃處理事端，那便是用事者的無上成績。

我和謝浚早商定，若統統順利，我便將那幡朝東挑；如果不順，便往西挑。秦王在雒陽安插的眼線很多，隻要見得那幡被動了手腳，便會有人將此事報知謝浚，讓他做好應對。

男人道：“我曉得。”

“有甚不好說，你我徹夜商討要事。”

我說：“趙王雖風景，但實在虎狼環伺，便是隻為防著那些聯盟諸侯背後捅刀，養死士周到保護也不為過。”

龔遠：“這未曾傳聞過，倒是他部下因為酗酒吃五石散之事，被他狠狠罰過。”

我詭計在白日混進那宅院裡，不料察看了一陣，發明不成行。這宅邸的每一道門，都有軍士扼守，出入來往之人都要查問。且這些人彷彿相互之間都甚是熟諳，如有異狀，很輕易就會被髮覺。

“耿興此人，在趙王的部眾當中很有廉潔之名，”王霄道，“故趙王對他甚為倚重。”

文盛？我想了想，記起來。剛纔看案上那封信，年父老當是耿興無疑了。

龔弘遠體並不喜好被人以為跟耿興很熟，道：“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