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終章(四)[第1頁/共5頁]
曹叔分開的那日,氣候頗是陰沉。
嘉兒睜著眼睛,望著頭頂飛過的鳥兒,晃著小手,“嗚嗚”地喚了兩聲。
世人笑起來。
“未曾。”我說。
水天之間,彷彿隻要我們二人。而火線,海天一色,是更廣漠的的將來,一望無邊。
我心急如焚,乃至派人到雒陽去請太醫來。
“霓生,”他說,“我當年與你提及想出門遊曆之事,你如何答我,可還記得?”
客歲,我寫信將我和公子要到南邊海上番邦遊曆的事奉告郭老邁,他一口承諾下來,與我等約好了海況安穩的季候,一道出海。
桓瓖出了正月,便迫不及待地到豫章國去了,而沈衝一行,住到了三月轉暖,方纔歸去。
我不由地也向呂稷那邊瞥了瞥。平心而論,呂稷長得不差,在人前器宇軒昂,如果穿得好些, 也能有幾分翩翩君子的氣度來。惠風歎口氣:“這些年我也明白了, 男人皮郛都雅有何用,碰到大事,還是要有些真本領纔是。我縱是想學你, 這般年紀也太遲了,還不如找個妥當的男人, 今後好有依托。”
呂稷的皮郛又不差……我腹誹著,道:“你疇前又未曾跟呂稷打過交道,安知他妥當?”
公子笑了笑,日光下,雙眸熠熠,流光瀲灩。
——“為了讓你掌控你本身。”
她眉間的擔憂之色這纔開解。
心中頓時預感不妙,我看著他,不答反問:“殿下有何籌算?”
正籌算開口回絕,不料,公子在中間道:“殿下此議甚善,不過此事尚未成行,恐怕不知光陰。”
我正待再說話,遠處忽而有一騎快馬馳來,待到跟前,滾鞍上馬,問道:“敢問淮南公主安在?”
我訝然,應了一聲。
當下,柏隆到揚州府用事,虞衍已經入朝,郭維則到水軍頂用事,唯有郭老邁仍然捨不得他的海船,留在了海鹽。
我擦了擦眼淚,問:“甚麼?”
我笑笑:“我等又不是逃亡天涯,怎會不返來?”
舟師和海員們已楊帆拔錨,未幾,大船緩緩分開海港。
遵循曹叔的遺言,我們將他葬在了祖父的身邊。
我看著他,篤定道:“當然是。”
那人忙恭敬地將一封信遞上,道:“這是京中來的,說要呈與殿下!”
“我聽老張說,他本來是好人家出身,祖上傳下來些田產,算得殷實。”我說,“他家裡還請了武師從小教他習武。可惜厥後趕上天災,家人都死去了,他一身本領全無用處,落草為寇。直到厥後趕上曹叔,呂稷感覺跟著他是正道,因而進了明光道。”
老張輕聲問他,可另有甚麼遺言。曹叔嘴裡低低地喃著甚麼,我靠近前去聽,好一會才辯白出來,他在念祖父當年作的詩。
我笑笑,與世人告彆,朝他走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