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征途（上）[第1頁/共4頁]

公子寫過字的每張廢紙都由我收著，以是每字五百錢如許的事，隻在第一次產生過。今後我每次買賣，代價從未低過每字千錢。

我說：“這我可不知，不過我傳聞，安康侯至公子的字稿，大字時價每字二百錢，小字每字五十錢，可謂絕無獨一。”

“霓生，”臨行前，他玩弄著他那柄新鑄的標緻寶刀，豪氣地說，“若趕上危急，你便躲我身後，我斷不須你來給我擋死。”

對於一個參軍的人而言，桓府給公子安排的陣仗可謂豪華，車馬用物齊備，隨扈有十餘人，從庖夫到保護，一應俱全。

我說：“放心，那些侍衛會護我。”

比如，我經常給府裡的人算命。

因而作為專司為公子替死的人，我重新被大長公主正視起來。

他聽我說了字稿之事，恍然大悟。

“自是那些兵器之事。”惠風一臉慼慼然，“那都是些莽夫，你一個女子，又不會打鬥，萬一……”

“戔戔資財，不敷道耳。”他一臉滿不在乎。

如我所料，公子暴露鄙夷之色。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笑笑，作狗腿狀：“多謝公子，奴婢端賴公子。”

“霓生，”他說，“你也將我的字稿拿去賣。”

我說，民人攜錢，為防丟失，常裹於腰帶中纏起，故名腰纏。萬腰纏，乃指老錢，經無數人經手，吸得陽氣充分，故可治奴婢惡疾。

終究，我還是承諾了。

這的確華侈。

因得當年夢見神仙賜藥之事，我在世人的眼中自有幾分神化，來找我看八字命格的一貫絡繹不斷。機遇如此，我自不會放過。相士扯談那套並不難學，仆婢們所求之事也無甚難明，每人每次二十錢，代價公道，童叟無欺。

公子天然不曉得我的算盤，但他不是傻子，身邊有一酷好斂財的人，決然不會無所發覺。

惠風來與我送彆時，問我：“你不怕麼？”

我既能出此運營，便定然不會乖乖留在府裡。

可惜再傻的羊羔，被薅多了毛也有變精的一天。

至於女子不女子的，很少人曉得我是女子。

就如許，公子默許了我賣字的行動。

他問：“如此，我的字可賣幾錢？”

青玄對勁又無窮憐憫地對我說：“霓生，女子不成參軍，你不能跟著公子了。”

公子竟然用此事拿捏我，公然是出息了。

當然，我不會偷拿公子端莊的墨寶去賣，名流馳名流的風格，被人曉得賣字，那是要被嘲笑的。不過也分身之法。市中有專門的字稿買賣，都是從各名家仆婢手中收來的練字廢紙。雖無落款，但識貨的人一看便知。平凡人與名家可貴攀上乾係，要得個真跡更是困難。以是不缺錢的人，可去買字稿返來，想研習的人可臨摹，愛虛榮的人就挑品相好的裱一裱，聊以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