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長夜[第1頁/共8頁]
我應著,一邊在案前坐下,一邊向沈衝問道:“那邊相約何時何地會麵?”
我就曉得長公主未曾奉告他,因而,將蔡氏這藥的出處一一奉告了他。桓瓖聽了,神采驚奇。
幸虧夜色仍濃, 公子他們三人內裡都穿戴玄衣, 在暗渠中脫掉了那身輕易惹人重視的侍衛衣服, 潛回彆院的時候, 並冇有被人發覺。
公子也聽到了雞鳴聲,望著堂外,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他嘴唇動了動,彷彿要說話,目光卻倏而定了定。
“那麼蔡太醫的藥方從何而來?”
我當然曉得他說的是甚麼。
桓瓖神采猶疑:“可如果聖上病好了呢?”
我一臉理所當然之色:“公子忘了?我曾跟從祖父出門玩耍,祖父教過我。”
公子亦有些揣摩之色,半晌,道:“此計甚善。”
我曉得他一貫如此,隻不過疇前與他扳談,從未深及於此。我忽而想,桓瓖自誇不為陳腐束縛,隻怕在眼界上而言,公子比他更不受束縛。
自從定下慎思宮救人之計,我除了冇有在他麵前展露那些潛行打鬥偷雞摸狗的本領,彆的並冇有決計坦白。因為我曉得,這大抵是我最後一次幫他,而那些神神叨叨的話,在他麵前早已全無功效。
公子道:“無妨,歸正這般日子今後不會少,早些適應也好。”
“去。”公子道,“散騎省乃中樞之地,越是要緊之時,越不成分開。”
“公子和表公子,皆雒陽聞名之人。範太傅亦為官多年,難保無人曉得長相。”我說,“本日非月朔十五,亦非節慶,又是淩晨,公子不去上朝,卻與表公子身著常服,同車往城外去,若被故意人問起啟事,不知公子如何解釋?”
未幾, 院門外忽而有仆人叩門, 道:“公子, 公子可醒了?”
仆人已經將早膳呈上,他們麵前的食器已經空了,而一張案上擺著另一份,明顯是我的。
“他如何說?”
這我涓滴不感覺奇特。這般纖細的末節,向來冇有做過偷雞摸狗的人,是全然不會想到的。
“為何?”公子問。
“我見夜色已深,便讓仆人做些來,可我和逸之都不餓,便留給了你。”他說著,彷彿不想與我多費口舌,持續拿起書來翻,淡淡道:“快吃,送來已有半晌,再不吃便要涼了。”
桓瓖冇有出聲。
回到堂上的時候,沈衝已經不在了。公子走疇昔,從案上拿起一本書,翻了起來。
沈衝的嘴唇已經不像先前那樣腫得短長,但仍有陳跡,那臉上的神采也仍然有些沉重,想來昨夜和桓瓖牴觸的事,在貳心頭不那麼輕易疇昔。
我曉得他此言不虛。公子就算是想做肱股重臣,也是為治天下的抱負而做的。
“裨益於天下,便是對。”公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