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遮胡(下)[第2頁/共4頁]
冇想到他竟然揣摩過我,還曉得祖父,這讓我又是高傲又是心旌泛動。
軍士道:“便是鮮卑人的亂葬崗,埋的都是新死的人畜屍首,說不定是得疫病死的,草草埋了,隔著兩三丈都能聞到臭。”
公子望瞭望,道,“若鮮卑人死守,隻怕一場惡戰。”
我並不喜好公子以外的人對我指手畫腳,不過沈衝例外。因而,我順服地應一聲,跟沈衝往回走。
遮胡關位於涼州東北,曾是抵抗胡虜的流派,故名“遮胡”。前朝以來,中原陵夷,河西的西鮮卑和羌人垂垂勢大,侵襲涼州,遮胡關亦一向落在了西鮮卑手中。
“哦?”公子道,“此事若確實否?”
“將軍有良策?”沈衝問。
我以為他這話非常真知灼見。祖父聽到也定然歡暢。但做人總要謙善些,特彆是在快意郎君麵前。
“瀆職?”桓瓖笑起來,“你一個主簿,有甚職可瀆?是丟了文書還是忘了記將軍用膳吃了幾口肉?”他拍拍公子的肩頭,“勸你想開些,我等既為叨光而來,便循分些,每日吃吃喝喝等著回雒陽。如荀凱那般敢在將軍帳中猖獗言語的人,乃真為建功而來,方纔有職可瀆。”
“公子仍狐疑鮮卑人有詐?”我將一杯茶放到他案前,問道。
公子一愣,將文書接過,翻開。未幾,目光定了定。
沈衝點頭,道:“我觀你常日言語,曉得之事甚為博識,但是你祖父之故?”
公子迷惑地看著他:“你安知?”
“是何名姓?”
公子冇有抬眼,半晌,道:“我在想禿髮磐和他的兵馬都去了那邊。”
到了屋裡,隻見公子已經坐在結案前。
我隻得告彆沈衝,懷著十二分不甘心跟他歸去。
“你覺得將軍未曾這般想?”沈衝道,“他派標兵追蹤潰軍,從無間斷,然一無所獲。”
我偷瞥著他的脊背,心中長歎,前人和鮮卑人都這般懶,也不曉得將這個關城做得再大些。那樣,我能陪他走到早晨了……
沈衝道:“元初也是出於職責。”
托這大捷之福,我的買賣也蒸蒸日上。雒陽來的那五百騎卒跟著公子平白蹭了功績,皆是歡樂鼓勵,獎飾我算卦靈驗,新老主顧絡繹不斷。不過我心中還牽掛著彆的事,趁公子去議事,也推委了求卦的人,走出門去。
我想,怪不得軍士們都說行伍日子古板,不能看心上人每日在本身麵前脫衣穿衣,的確難過。
我說:“或許禿髮磐果然已無抵擋之力。”
桓瓖道:“此地山雖不甚高,卻風化剝蝕,多有崎嶇,人馬皆不成行,通路唯此一條。隻消扼守此關,便如闔上流派,東西南北莫得通行。昔日高祖亦曾派雄師攻打,西鮮卑不過三千人扼守,苦戰數月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