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46章 十、墨俁一夜城（2）[第1頁/共3頁]

“不必惶恐，我們現在身處外海，除非有大的風暴，外海普通反比遠洋的海況要好一些。這船本就是琉球的商船，船上有‘籌海圖編’和帆海羅盤，梢公們都會‘牽星術’，‘定太陰出役歌’爛熟於心，對這段航程也瞭如指掌，我明天夜觀天象，不會有大風暴的，如果有大風暴，我們給再多的錢，他們也不會出海的。”陳申答道。

“這夜晚行船遠航還是很傷害的，若不是為了緝捕林一官，真不該讓你冒這麼大風險，花這麼多銀子，將來我回到都城，必然把第一功績記在陳掌櫃您的頭上。”王衝說道。

“我王衝家祖上在山東魯西南，家裡也曾有幾畝薄田，就像你說的那樣，我的曾祖輩還都能安居樂業，但是，單靠土裡刨食，是刨不出幾兩銀子的，到了我的祖父輩，家裡的薄田就被大財主兼併了，百口隻好給財主家扛長工，風調雨順的年景還好，碰到災年可就費事了，我三歲的時候，百口人給財主家辛辛苦苦種了一年地，到了大年三十，我們百口已經揭不開鍋了，冇比及腐敗，我王衝就成了孤兒，隻得投奔外婆家了；到了我五歲的時候，孃舅家的地盤也都被大財主兼併了，更慘的是，那家財主還不讓孃舅一家給他們扛長工，百口人隻好四散流浪，靠打長工度日，我一小我流浪到了北直隸，幸虧碰到成國公收留了我，在飛魚營受訓，纔有我王衝的明天。”

王衝笑道：“陳掌櫃講的非常好！隻是陳掌櫃隻知本地的販子，不知本地的財主，若這些白花花的銀子隻在你們販子之間暢通，倒冇甚麼，但你能夠不曉得這些白花花的銀子，終究流到了那些財主的手裡會如何樣。”

王衝不成置否的淺笑了一下，冇再說話。

海麵上俄然起了暴風，遠方的星鬥轉眼就不見了，船也越搖越短長，王衝大驚，問道：“冇了星鬥，我們還能辨清方向嗎？”

王衝聽著時而點頭、時而點頭，彷彿並不完整附和陳申的說法，陳申看得出來，便問道：“王將軍，莫非我講的不對嗎？”

郭奕已經在船艙歇息了，陳申和王衝正在艉樓棋棚下向遠方瞭望，陳申望著星空說道：“真是菩薩保佑，我們趕上了南下的洋流，天亮就能在琉球大隅登島了。”

固然船晃得冇有那麼短長了，陳申卻顯得非常不安，便對王衝說道：“王將軍真的給我上了一課，陳某受益不淺。我們睡會覺吧，再有3、四個時候，就該下船了，菩薩保佑我們能順利地抓到林一官。”

“琉球尚元王巴不得能有機遇為天朝效力呢！傳聞在洪武太祖爺的時候，琉球國三王相爭，太祖爺曾派出使者楊載來宣撫昭化，琉球三王誠惶誠恐，此中中山國王察度當即命王弟泰期隨楊載去南京上貢，其他二王得知動靜，深恐太祖爺承認中山國為琉球正統，因而也搶先恐後的也去上貢，三王之間相互明爭暗鬥，牴觸也不竭進級。厥後，山北國的一個頭人起兵，顛覆了雖為正統、但昏庸無道的中山國王，又去北京向成祖爺（朱棣）要求正統，成祖爺封了這個頭人的父親為中山王，到了宣德年間（明宣宗朱瞻基），宣宗爺才正式賜給琉球王‘尚’姓，尚思紹初創了第一尚氏王朝，也使得琉球正式歸為咱大明的藩屬國了，據我們的家譜記錄，阿誰時候我們陳家就在琉球首裡經商了，幾代人下來，陳家在首裡及全部琉球群島都曾顯赫一時，隻是到了我陳申的手裡式微了……”陳申一口氣還冇講完，便黯然傷神，嘴角漸漸地嚅動，冇有再發作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