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頁/共4頁]

紀琛本想再說些甚麼，對上我的眼神默了默，冷哼一聲，回身抱起他的烏龜懶惰地拖著步子排闥而出，不知所蹤。

“嗯。”

“……”

我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這本《晉律通鑒》我倒是見過，但壓在於縣令的金絲楠木桌腳下隻見封皮兒不知詳確，這讓我從何答之！

長汀眼神蒼茫，我自知講錯，趕在他之前趕緊抬高聲道，“這件事疇昔已久，六王叔已成年，應冇有多少影響纔是。”

他這反應我並不奇特，好笑道：“六王又不是凶神惡煞，值得你這麼怕？”

王八！王八！又是王八！嵐縣王八阿誰梗就過不去了是吧！

“哎喲餵我的好殿下！這上朝歸上朝，上課歸上課，何況您又不是每天來這國子監裡。快快快，要不是國師大人幫襯，您這一夜未歸，主子有十個腦袋也不敷陛下砍得呀！”

冇個防備的，紀琛幽魂一樣飄在了我身側：“半日疇昔就看了這些，都說殿下一目十行看來也是彆傳浮名。”

“啊？”

“……”許是本來的紀糖太不善打趣，我這一句讓長汀花了好一會工夫才消化完，不過這孩子心大，頓時規複常色問道，“我聽聞了殿下來了國子監吃了好一大驚，本來就有三師在前，若非本來的鄭老先生乃當代大儒又不肯入宮為官，殿下纔來的國子監。這下鄭老因病歸鄉，冇成想殿下竟是換了先生。這位先生是誰？竟能做殿下的教員？”

我刹時正襟端坐，長汀興沖沖奔出去，一看隻要我一人掩不住驚奇：“隻要殿下一人？”

“我初初接辦前任博士的教任，對太女殿下所學所識全然不知，”經驗完王八紀琛俄然話鋒一轉直指向我，“本日時候尚早，不如由我探探殿下的功底，也便利今後你我二人相長相進。”

他點點頭，又道：“說是這麼說，但畢竟長公主佳耦二人當年死得極慘……”

我覺得他會同在嵐縣時勃然大怒又或是挖苦不已，可他倒是沉默了下來，半斜半倚在幾案後沉寂地看著我。很久他白紙一樣的臉上暴露個奇特的笑容：“你對我說有何用，對陛下去說啊，對滿朝文武去說啊，對全天下人去說啊。”

一日疇昔一半，一本《晉律通鑒》我尚未翻疇昔三分之一，倒不是它內容晦澀難，而是這夏季地板冰冷，即便烤了火盆，時候一久四肢不免發麻。乃至於我翻書時都要謹慎翼翼，恐怕行動一大，咯吱一聲脆響嚇死我那堂上發楞的“六叔”。

腰上的鉗製驀地消逝了，我氣喘籲籲紅著眼瞪他，他直身跪在我中間，冷冷地看我，嗤之以鼻道：“你這罵人的氣勢還真是一如昔日，涓滴不遜販子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