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秦叔寶兵困介休城 徐茂功文取太原府[第1頁/共5頁]

猛作前鋒開門路，勇為殿後總全軍。

且說馬三保、段誌玄、殷開山等六將出馬，排開步地，回聲應戰。劉武周才屯下人馬，哨馬來報：“有唐家六員戰將，帶領人馬，近營搦戰！”劉武周傳令宋金剛、張尋相、顏君章、範君章、王石龍、張萬年等，領兵迎敵。武周金盔金甲，親身壓陣。眾將全裝披掛，領兵出營。驟馬臨陣。殷開山手執蘸金斧，大喝一聲：“快上馬受降！”宋金剛說：“爭江山，奪社稷，誰與你爭強誇口？”眾將各挺兵器，殺出陣來。正戰之間，隻聽得鑼聲震地，張公瑾、屈突通從後哨殺來，王當仁、裴行儉從東殺來，長孫順德、高士廉從西殺來。你看！

一夥弄風白額虎，奔來陣裡要吞人。

雄師進步多時節，哨馬返來報總兵。

且說秦王在營，與茂功商討：“敬德現在要劉武周的首級，如那邊？也不知敗逃在那邊？”茂功說：“且宣新降的將官問他，就知去處。”秦王立即召顏君章等五將到帳前，問說：“劉武周未曾陣亡，定有個逃脫的去處。你眾將料然常日也知他來往的地點。”顏君章奏說：“止有北單於與武周是親，多是塞北去了。”茂功說：“劉武周即冇下落，不要管他在不在，現在把疆場中揀一顆肥大首級，說是武周的就罷了，那裡去辨真偽？”秦王說：“也是！”傳令劊子手出去。未幾時，取了一顆首級，下了宣匣，使了封印，差唐儉：“你送首級進介休，見敬德去。凡事謹慎，隨機應變，不成有誤軍情！”唐儉領了首級出營，一騎馬徑往介休城。此一去，試將玉石當場著，辨出凹凸假共真！

大聲大呼身教中，敗走金剛主帥身。

劉弘基一標槍標去，正中宋金剛左腿，幾近墜馬，帶著疼闖圍而走。劉武周、張尋相稱，見兵勢敗劫，眾將殺出陣來，且戰且走。軍士一踴，自相踏死者，十有四五。一麵廂程咬金舉火燒燬糧草營寨，一麵茂功催動聽馬，乘勝進剿。一日夜軍行二百裡，直追至雀鼠穀。一日之間，大戰八陣，儘破劉朝人馬，直殺得成川血湧，各處屍橫。不幸立國興劉主，做了逃災躲難人。劉武周、宋金剛食儘，不得已，逃竄北單於去了。有張尋相、張萬年、顏君章、範君章、王石龍等鏖戰，被唐朝人馬，如潮奔浪湧，四下裡重重圍裹，困在垓心。張尋相眾將左衝右突，不能透出重圍，勢窮力儘，皆拋戈棄甲上馬投降，餘軍皆降。茂功大獲全勝，鳴金收軍。秦王回營坐下中軍，傳令新降將卒，另屯一營，著程咬金統領，改換大唐燈號。一麵又令紀功官，書記眾將功績，犒賞軍士。

且說唐儉出了太原城，縱馬加鞭，徑回榆次縣去。唐儉進了城，入帥府拜見秦王，把劉武周起軍的話，稟覆智囊。茂功問說：“你聞得甚麼人守城？”唐儉說：“文臣楊福念，武臣王君郭、侯君集，三人同守。”茂功就差快馬到太原，去看劉武周兵馬離了太原城，作速回話，一日，探馬來報劉武周兵馬已離太原府城。茂功請秦王起營，人馬滾滾的趲近太原城下，屯安營寨。茂功修下一封書，拴在空頭箭上，著劉弘基射進城去。劉弘基一騎馬，臨城叫：“巡城軍士！快來接書，通報守城官曉得，儘早開城接駕！”軍士拾了箭，忙至丞相府，將箭書呈上。楊福念接書開看：侍弟徐世勣頓首，書奉大丞相楊公中間。久睽顏範，緣兵火間隔，弗克拜瞻，徒勤翹企。邇者弟委質唐朝，職授智囊，今隨秦府殿下，發兵至此。豺狼之將，貔貅之兵，何啻數十萬，駐旌城下，即欲打擊。弟念與君金蘭舊契，敢不伸達？切我殿下，受亡隋之大寶，天下十有六七。君若棄邪歸正，寧獨保全祿位，抑且挽救生靈，誠兩利之術也。不然，則身名與國度，俱不成測，咎將安歸乎？惟高超裁之，幸甚！楊福念看罷書，遣入請王君郭、侯君集到府商討，把茂功書遞與二將。二將看罷，王君郭說：“丞相乃定國元老，事該職掌，去處但聽裁處！”楊福念說：“二位大人，我思仆人駕前名將，止有敬德一人，現在又被圍困介休，存亡未保。仆人此去，勝負亦未可料。以愚量度，吉少凶多。況今唐室將廣兵多，若使攻城，內無重兵，外絕救應，正如泰山壓卵，恐難保全。愚意不若歸順唐朝，免一郡生靈之苦！”二將說：“丞相言之有理，當行就行！”楊福念分付當該官吏，灑掃帥府，香花結綵。籌辦已完，楊福念同二將直至唐營，徑進中軍帳，拜見秦王。秦王大喜，擺駕進太原城帥府坐下。三人朝賀已畢，秦王傳令，把劉武周家屬人等，儘皆洗盪。掛榜安撫軍民，換了燈號，封閉堆棧。茂功奏說：“主公！兵貴神速，不成久停！著王君郭、侯君集二將，隨軍聽用，留楊福念守城，仍撥王常偕協同守備。”分遣已畢，茂功傳令，眾將士起營，掩旗息鼓，抄路到介休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