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喜事[第1頁/共7頁]

這話說得平平，此中卻意多調侃。

雖是散階，但也是一件大喪事，蔣家原該道賀，隻是因蔣老太爺壽辰期近，蔣鑄也不肯在父親壽宴之前先宴請來賓，一則未免失禮，二則為一個散階就大宴來賓，也實在太輕浮了些，三則――蔣鈞表情很差。

他不能怪弟弟想謀出身，但這口氣也實在難嚥，不免要宣泄一二，因而正院中這幾日大家都有點兒戰戰兢兢，噤若寒蟬的意義。

本朝後宮依唐製。自皇後向下乃是貴德淑賢四妃，現在空懸三位，隻要一個淑妃袁氏。袁氏乃是天子做太子時的良娣，進宮以後雖得封淑妃，在天子麵前也有些寵嬖，但自隆慶八年小產過一次以後，至今未見喜信。

送走櫻桃，薄荷悄悄回到房裡，就見自家女人坐在那邊發楞。她輕手重腳疇昔清算桌上的東西，俄然聽桃華歎了口氣：“薄荷，實在我還是很榮幸的。”

桃華半晌冇說話。櫻桃臉上的笑容有些龐大，她是從小就服侍陸盈的，對陸盈的處境最清楚不過。陸盈入宮是被情勢所逼，以是現在雖說是“心想事成”，可也實在不是件讓人歡暢的事，乃至於櫻桃都不知是該歡暢好，還是該難過好些。

連她的一半都趕不上，那點心可就真不如何樣了。桃華心下有些憐憫：“你不嫌棄，轉頭我再做了點心都給你送一份。”

恰好說這番話的人是個禦史，禦史本就靠嘴用飯，這番話經他說出來，大家都聽得懂此中意義，但找不到能夠抓的把柄――此禦史未說先帝一句好話，反而把先帝捧成一個知錯就改的人，連《左傳》都說呢，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唯其先帝不以非為是，才正見先帝之賢德，爾等扭曲先帝之意，就是要爭光先帝名聲。

蔣鈞一個五品官兒，並冇有上朝的資格。但是朝中辯論的那些事，各部衙門裡又豈能不知？他因著女兒小產才升了官，背後不知有多少人眼紅，抓住了此次機遇，少不得在他麵前說些怪話，乃至於蔣鈞這些日子回到家中，老是黑著臉的。

櫻桃眼圈一紅：“這荷包奴婢替我們女人收下，鐲子奴婢萬不敢收的。服侍女人是奴婢的本分，哪能要您的犒賞。提及來，除了太太和譚家姨太太，也就您是真體貼我們女人的了。”

所說文人殺人不消刀，大抵就是這個意義。他不但捧了先帝，還把話題扯到了今上身上。先帝那畢竟是個死人了，說一說也不很要緊，可今上就在麵前呢，雖說如此後族占了朝廷半壁江山，可天子終歸是天子，真要記恨一小我的時候，也總會有點體例的。

“宮裡頭還不就是那樣。”桃華歎了口氣，她真不想恭喜陸盈，可又能說甚麼呢，“倒是此次選上了，你們家大太太給籌辦多少銀子？”

小於氏內心暗罵，冷冷地瞥了曹氏一眼。她可還記得曹氏阿誰孃家哥哥乾的功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