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對坐[第3頁/共7頁]

“冇甚麼胃口……”桃華有些懨懨地倚在炕桌上。這些天在世人麵前，她一向都是奪目精乾，處變不驚的模樣，這會兒不知如何的，隻感覺倦怠全都湧了上來，不自發地便暴露了脆弱的神情，彷彿另有一點兒委曲。

周舉人在藍田縣也算一等的人家了，一個獨子得了瘧疾，幾乎要了百口人的命，藏在家中不肯當即送出來，幾乎擔擱了病情。幸而那孩子已經十二歲，平素就愛出門玩耍，身材還頗健壯，這纔沒有送命。昨日已經病癒，被送回家去了，隻是身材衰弱，這個自有周家人給他保養進補。

剛出鍋的豆腐滾燙，沈數看她一邊切一邊不時往指尖上吹氣，不由得一笑：“我來。”說著，伸脫手去將小刀拿了過來。

沈數先是一怔，隨即就感覺臉跟兩條大腿內側一樣火辣辣的。他幾近連桃華的臉都不敢看，胡亂應了一句甚麼，拔腳先走了——她竟然從他走路的姿式上看出來了……

“這不是瞥見了豆腐纔想起來嗎。”桃華笑著盛出三塊，用小刀剖開。

“那也要吃。”沈數看看薄荷端來的湯，“來趁熱喝了，再吃兩塊點心。這點心做得還不錯。”

桃華正握著刀子，完整冇防備沈數伸過手來，下認識地反而握緊了刀柄。沈數一下冇有把刀子拿走，反而碰到了她的手。

“不是——”他如許信賴，桃華前麵的話反而不好說了，“這是一種遺傳病，就是說，是先賢妃娘娘傳給你的。實在此症在前人醫書中也有記錄，稱為瞀視，也叫色盲。《亢倉子全道》中說：夫瞀視者，以黈為赤，以蒼為玄。吾乃今所謂皂白，安知識者不覺得頳黃？就是這個意義。不過色盲也分為好幾種，你這類乃是不見紅色，叫做紅色盲。另有不見綠色的叫綠色盲，不見藍黃之色的叫藍黃色盲，更有統統色彩在他眼中都是吵嘴之色的稱為全色盲，不過極少見罷了。”

灶下的火還冇有滅，暗紅色的火光跳動著，投在對坐的兩人臉上。半晌以後，還是沈數突破了沉默：“方纔看你彷彿表情不悅？”

“誰家送來的，這麼講究？”桃華挾了一塊千層糕咬了一口，“技術不錯，很有揚州風味。這桂花糖做得隧道。”

這時候彷彿已經冇了甚麼主仆尊卑的彆離，三人就圍著炕桌冷靜地喝起來。湯是淡淡的，不過熱騰騰的，喝下去以後公然感覺舒暢了很多，也彷彿想吃東西了。

這處所天然冇個端莊飯食，他在軍中是吃過大鍋飯的，倒還不感覺如何。桃華是閨閣女孩兒，父親又寵嬖，想必飲食都是經心的，如何吃得慣這類東西？是以固然有點膩煩周家的心機，卻還是把點心拎過來了。

沈數醒過神來，趕緊笑了一下：“我曉得是治不好的。”他看出了桃華歉疚的神采，覺得她隻是抱愧本身無能醫治，趕緊想找個話題，隨口便問，“這個甚麼染色體，你是如何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