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樟木箱（一）[第1頁/共2頁]

當晚徐家就遭到打砸，說是獲咎了不該獲咎的人。

那是一個看著隻要十四五歲的少年當的。他穿戴粗布麻衣，侷促不安地站在廳內。林淺讓他坐下，問了姓名。

“新嫁娘，花模樣。……來年生個胖娃娃”

“如娘，我……我也不得已……”

如娘已挖了七八棵筍，籌辦再挖上幾個就歸家。遠遠聞聲有人朝她這邊走來，也未多想，隻覺得也是來挖筍吃的人。

福生放下心來，開端複述太姥姥的故事……

又是一年春始之際，如娘弟弟們鬨著她要吃筍。第二天淩晨，如娘挑起鋤頭拎著小簍就去了五裡地外的竹子山。

唱的好，隨行的丫環撒了把錢，又抓了把糖。

“桃花庵向來隻收有故事的東西，”林淺呷口茶，“開端講吧，講完了就給你當”。

“你種這樟子做甚麼？”

“阿姊不吃，是苦的……”

轉眼間過了十年，年年徐家樟樹香。

如娘在家蒸豆做飯，大弟把糖塞到她的手裡。

古時候，哪戶人家生了女兒，便會在門外種樟樹。待到女兒及笄出嫁時，此戶人家定將樟樹砍下做成木箱，讓女兒連同嫁奩一齊帶到婆家。

“我……我叫福生，趙福生”

如娘在淚眼昏黃中看向陳少聰，心中的千言萬語說不出一句。那一句“你已攀親了呀，你已攀親了啊”卡在喉頭轉動不得。

如娘擔起顧家之責，她母親就專門單做糕點買賣。

如娘十三這年，陳少聰娶了親。迎親的步隊從西街轉到東街。街上的人搶了糖，個個都是喜笑容開的模樣。如娘弟弟們跟在新嫁孃的肩輿背麵唱嫁詞：

這期間，徐家又得了兩個兒子，個個靈巧敬愛。鎮上的人都道徐家上輩子積了德。而徐家大女兒愈收回落得清麗，遠近都曉得如娘貌美。

這徐家伉儷二人勤勤奮懇的，倒將日子過得也紅火。不料，這天，徐成上山砍柴從山上摔了下來，癱在床上轉動不得。家中積儲為他保命花了大半。徐成療養了一二個月後才勉強落地，今後不無能重活。家中景況差了很多。

“蘿蔔，沏壺花茶，拿些桃花酥來”林淺轉頭，“這箱子那裡來的？”

林蘿將茶與點心放下，坐在一旁聽福生髮言。紅了眼睛。

陳少聰為此爭論吵過一兩次後，也就放開了。但他一月裡老是要去徐家糕點鋪三兩回，見見來幫手的如娘。

“是我孃的嫁奩……爹把家裡的錢都輸光了，mm……mm被賣了”福生強忍淚水，“山下不收箱子，現在娘也病了，姐姐，傳聞你收……？”

她母親瞧見了，“如娘呀，你的命該是如許……”，徐成站在門外樟樹下點頭感喟。

花朝節前夕，林淺收了一隻箱子。

“我未娶，她未嫁，如何就結不得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