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117章[第1頁/共4頁]

他的行動比丫頭集約一點，說是擦嘴，實在是把方老伯爺半張臉都擋住掠過了。

晚了，方寒霄已經返身把紙刷地一抖，六個大字映入他視線：少操心，多靜養。

提到這個，洪夫人眉頭緊蹙起來，她也想不通。

他說不下去了，因為方寒霄從床尾的立櫃上拿過一張紙來，杵到他眼跟前，上書四個大字：放心養病。

“……”

這一句終究戳對了洪夫人的心機，她眉頭不由散開了一點，但嘴上道：“胡說，我們做兒孫的，貢獻老太爺還來不及，誰還去想他的東西？”

他又愣住了，方寒霄換了一張紙，懸在他麵前：不怨，真的不怨。

見洪夫人麵色稍霽，她終究敢提示一句：“靜德院那邊，夫人看該如何辦――？”

彆的不說，照顧沉痾人不是一件簡樸的事，但方寒霄從一返來就直接接辦照顧了他，完整不消跟小廝學習，隻扣問了一下王大夫所需求重視的事項――而他疇前在家時從未做過這等事，這一手服侍人的工夫是如何平空來的，方老伯爺問過他，他不說，方老伯爺便也不敢細想。

從表麵上看，終究返來的方寒霄不像吃過很大苦頭，隻是成熟高大了一些，但方伯老爺不能自欺欺人，他曉得他不成能冇有吃過苦頭。

“夫人彆太費心了。”錢家的覷著她的神采，小意勸道，“或許大爺就是率性胡為，五年前，老太爺雖不得已上書撤了他的世子位，但同他再三承諾，必會替他設法彆的出息，私房也都將留予他，保他平生繁華無憂，這想很多麼殷勤？成果他留了張紙條就跑了，把老太爺悲傷得躺了一個來月。現在返來又如何樣，兩手空空的，還是隻得去奉侍倚靠著老太爺，早知本日，何必在內裡胡折騰了這麼久呢。”

方寒霄把空掉的藥碗遞給侍立在旁的丫頭，接過她捧著的帕子，替方老伯爺擦了擦嘴邊的藥漬。

孫兒終究回家，方老伯爺本來感覺餘願已了，臨終上一本，再把私庫交給孫兒，這一口氣便能夠放心嚥下去了，不想不可。

錢家的賠笑道：“大女人打小性子左, 不識好歹, 夫人彆和她普通見地，氣著了犯不著。”

方老伯爺對著那張紙，皺巴巴的眼皮都被噎得睜大了些，怒道：“拿、拿開！”

方老伯爺看他這神采就一噎――這噎不是起火，而是一股從心底生出的有力感，五年算得一段不短的光陰了，方寒霄從十六歲到二十一歲，恰是生長中最首要的一段光陰，這一段最首要的光陰，方寒霄分開了他的羽翼，這個曾經愛說愛鬨的長孫像一隻雛鷹，主動決然地躍下了絕壁，去受風霜雨雪的摧折。

然後他把方老伯爺背後的迎枕撤掉，用臂彎圈住方老伯爺肥胖衰老的身材，把他扶躺回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