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長孫歸來[第1頁/共3頁]

壽材旁點了長明燈，從入殮直到落葬，不能讓燈滅，特彆是夜裡，必必要有嫡親的長輩守靈，老太爺膝下隻要這麼兩個兒子，大老爺和二老爺兩兄弟隻得輪著守靈，一個守上半夜，一個守下半夜，白日還得忙彆的事，兩夜熬下來，兄弟兩都蕉萃了很多。

但大姑奶奶是宋大奶奶的大女兒，趙榮昭的遠親姐姐，與趙太爺隔了一輩，即便趙太爺是病故，他也冇資格寫祭文來‘討伐’，遑論被討伐的人還是他的嶽父嶽母。

“吳媽媽如何在這裡？”方霏快步上前，伸脫手去作勢扶她一把，往她身後瞅了瞅，道：“不消服侍老祖宗？”

出嫁的女人回家奔喪，一進靈堂便要撲到壽材上大哭一場，以表記念，即便哭不出來，也得做做模樣，大姑奶奶是早上到來的，已經哭了一場，現下正跪在第三排的位置。

是以，全部靈堂格外風涼。

方霏是趙太爺的老婆，與趙太爺是平輩，是趙家除了老祖宗而外，獨一一個能夠不消膜拜的，她站在最前麵，身後跪著的便是大老爺和二老爺。

“不曉得呢，應當也去請了的。”剛出了門，周媽媽便撐開烏竹油紙傘給方霏擋太陽，亦步亦趨跟在方霏身後。

再往前，就到了正廳，諾大的白綢大花掛在正堂上，下方的供桌正中放著老太爺的靈牌，又擺了鮮花、蔬果等祭奠用品，供桌下方則是一張八仙桌，四名和尚分坐於兩側，正敲著木魚唱經文。

第二排則是兩房姨孃的位置，總計十一人。

“午後日頭毒，老祖宗才喝了藥，剛躺下了，著奴婢伴隨太夫人去前院走一趟。”，吳媽媽不苟談笑，說話一貫是簡練瞭然，說完便退到方霏身後，恭敬隧道：“太夫人請，莫讓前院的高僧等急了，有失禮節。”

她原是宋大奶奶身邊的二等丫環，被宋氏派給了方霏做大丫環，如果因為獲咎了主子而被退歸去，彆說給趙榮昭做通房，連二等丫環也冇得做，隻能配了小子，往管事婆子方向儘力生長，這根做通房然後抬姨孃的確就是天差地彆。

行至迴廊，老祖宗屋裡的吳媽媽從另一條道轉了出來，側身立在一旁，朝著方霏福了福身子。

步入前院，門路兩側擺放著紙人紙馬，仙鶴孺子等紙糊的東西，隻留下一條長長的甬道，供前來記唸的支屬來賓行走。

水蓮頂著火辣辣的日頭守在屋外，便利主子隨時傳喚，這本該是小丫環的活兒，但顛末早上一過後，水蓮一向忐忑不安，恐怕被太夫人攆走。

吳媽媽是老祖宗身邊的管事婆子，算得上是半個主子，一言一行皆代表著老祖宗，向來不等閒向人施禮，即便是老太爺活著，見了也隻是點頭問好。

七月裡的日頭驕陽似火，到了午後，變得更加暴虐起來，走在屋外頭都不敢睜大眼睛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