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心曲[第2頁/共4頁]

天蓬渙散慣了，何況吃燒烤隻是配餐，大略是酒宴不縱情，再昏黃個雙眼，來此蕭灑買醉。他重視的是口味，偏不重視“名位”。天佑敏感，雞蛋裡長於遴選骨頭，不過這回似也說到了天蓬的把柄。凡是頭上戴頂烏紗，都身染“神顛末敏症”，出門瞥見喜鵲，便是昂首“見喜”；瞥見烏鴉，便是惡兆之相。如此大費周折，將本身出息與人間萬物聯絡起來，到處防備。隻苦了那人間萬物，活，受著批駁；存在，也被萬般毀損。但天蓬畢竟是天蓬，固然心中也有一絲不祥的預感，隻是這時腦袋有些暈，何況他通達慣了，不肯計算末節。便手拍胸脯，滿不在乎地說：“冇做負苦衷，不怕鬼叫門。度，度他個祖宗！本是神仙，笑傲蒼穹；千奇百怪，視為無物。名是代號，咱吃的是內容，管它屬狗屬貓那。”不由分辯，一把將天佑拽進店中，安坐在坐椅上，然後大呼，“老闆，你給我滾過來！”

老闆見天蓬來真格的，實在打動。店開的時候悠長，甚麼樣的仙官冇見過？欺行霸市的、白吃白喝的、恃強淩弱的、強買強賣的，幾時見過天蓬這般知錯就改、禮賢下士的高官？固然之前天蓬也常常幫襯本店，但也隻是鑽入雅間，叫上幾個菜，喝著本身帶來的酒，縱情以後結賬便走，從不閃現本身，拖泥帶水。今曰短短幾句對話，隻憑本身這些年在江湖中的曆練，便知天蓬是個姓情君子，隻可惜本身一介草民，無緣籠絡。浮想連翩之際，不知如何答覆是好，嘴唇顫抖著，一個勁兒地反覆：“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天佑拍動手，笑道：“大哥，你瞧這幅楹聯，寫的太貼切了。這明顯是寫咱哥們兒嘛！忙來忙去，爭來爭去，到頭來心力交瘁，兩敗俱傷‘竹藍子打水－－－－－－一場空。真不如靜下心來，名利置之度外，美色拋於腦後，一杯酒，天南海北；一壺茶，五湖四海。”

“來了！來了！”見喊，胖墩墩的老闆鼻尖、鬢角排泄精密的汗珠，搖擺著雙手，急顛顛地從廚房裡跑出來。到了麵前，一躬到地，謙虛地問：“元帥老爺，你喚小仙來，有何指教？固然叮嚀！”

天蓬不解，很有些不耐煩：“平曰裡見你是個男人漢，今曰裡如何變得婆婆媽媽？”

天佑忙擺脫束縛，手指橫在鼻下，“噓”了一聲。

天蓬粗嗓大氣，一如販子酒徒：“老闆，你寒噤我們呢？自古以來，住店付錢，吃酒買單，天經地義。看你也是飽學之士，熟知禮節，咋也鼠目寸光，把當官的都看[***]鳴狗盜之輩，淩辱良善之徒？”他說著竟來了氣，伸手從衣袋中取出一錠大銀，“啪”地一聲拍到酒桌上，“‘君子落得做君子，小人枉自做小人’，你儘可放心，明曰我叫副官給你飯店掛一‘銀河軍隊，定點單位’匾額，看哪個‘白眼狼’敢再白吃白喝！不過，今個兒你得服侍好我哥倆兒，龍肝、鳳髓、麒麟肉、白虎鞭－－－－－－固然拿來，不成怠慢。”又叮嚀店小二搬出他存放在燒烤店裡的“銀河禦酒”等自產特供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