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思君如明燭，煎心且銜淚[第2頁/共4頁]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而令張家人絕望的是，虢國夫人府上並無人來，而東宮方麵更是人跡渺渺。

琴音轉入慷慨激昂的飛騰，待崔穎唱卻最後一句，世人便聽琴身收回嗡地一聲狠惡的抖顫，久久不斷。旋即，琴絃突然崩斷，收回了一地混亂高亢的金屬顫音。

讓很多人吃驚的是，前來記唸的人群中，除了文士以外，竟有浩繁青樓歌姬。全部長安城平康坊裡有些名譽、有些姿色的歌姬頭牌，都素服到來在張瑄靈位前長拜致哀，情難自已。

前來記唸的來賓太多，有很多張煥和張寧都不識得，隻能列隊緩緩而入。

案幾前擺放著張瑄的衣冠、畫像、天子的禦賜金牌以及敕封聖旨。

靈堂內哀聲震天。

這大略便是張瑄詩才動長安，所做詩歌多已生長安娼門歌姬吟唱的“風行曲”，是故在青樓一界，張瑄的著名度甚高，很多歌姬感念張瑄的詩才絕世，自髮結伴前來致哀。

“思君如明燭，煎心且銜淚……君英魂不遠，且略待妾於一時。”崔穎顫抖著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淚珠，從如煙如玉兩個丫頭手上接過了麻布，將頭上的髮髻打亂，再用麻布將如雲青絲包裹而起，起家將斷絃之琴安排在靈位前的案幾下，然後在如煙如玉的攙扶下回身跪坐在了未亡人的位置上，叩首下去，沉默很久，這才突然收回撕心裂肺的慟哭。

第二輛馬車上載著的是崔煥崔進崔琚父子，第三輛馬車上喜蔓橫披挑著精美的宮燈，恰是崔穎所乘。而厥後的一眾馬車職員，都是崔穎的嫁奩和陪嫁侍女。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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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如果悠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穎兒”玉真公主掩麵而泣，哀痛難抑。此情此景之下她再也在現場呆不下去，在侍女的攙扶下半路分開。而崔琚父子也陪著抹了半天眼淚，也接踵告彆而去。

王維與邱為並肩而入，向著張瑄靈位為禮默哀畢，然後又向張煥和張寧拱手安撫道，“二位賢侄請節哀。”

“穎兒，快快請起。吾兒命短，孤負了穎兒的密意厚義……”柳氏哀傷地俯身親身扶起崔穎，淚如雨下哽嚥著緊緊握了握崔穎的手。

“思君如明燭，煎心且銜淚……”張瑄悄悄吟誦著，心神抖顫，麵前閃現起崔穎那哀思欲絕的模樣，他幾近要放聲慟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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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穎如此存亡不移的情義，張瑄如何能不打動涕零。如果不是情勢所逼，他現在恨不能當即趕回家去，與崔穎相見。

崔穎披麻帶孝決然自嫁入張家，在靈堂上鳴琴一曲，然後斷絃絕唱，開端為張瑄守靈。這個動靜很快就傳遍了全部長安，聞者無不唏噓不已。不管此後如何，崔穎本日的驚天行動，必將成為後代傳播的絕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