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奔喪(下)[第1頁/共3頁]
五服以內的女眷都退出正寢,去到中間的偏廳改換孝服,而爺們兒就留在正寢屋內,神情悲慼的當即換上早已備好的孝服。
不愧是橫行長安的人物啊,看著就有氣質……
想來任誰被一大群素不瞭解的表姐表妹、表嫂表阿姨的上高低下打量,也會像是腚上長了火癤子一樣渾身難受,特彆還是這麼一個哀思莊嚴的氛圍。
然後轉頭讓男性支屬換上紅色布衣,披髮赤足;女性支屬換上青縑衣,摘去金飾,世人行哭踴之禮。
話說,你們不一個個的扯著嗓子哭嚎,涕淚橫流的以示悲哀,反而盯著人家一個純情小處男猛看,這合適麼?
兩人低語幾句,治喪典禮還在停止。
房氏一門,統統光榮職位皆是由遠在長安的那位二叔房玄齡而來。但大老爺房鬆生性鬆散呆板,不過是年節時跟房玄齡手劄來往,平素若無要事幾近互不通訊,房玄齡又位高權重政務繁忙,兄弟二人怕是幾年也可貴見一麵。
這話說的,滴水不漏、油滑油滑,便是齊州府城裡被稱作“天賦”的荀家大郎也不見得就能表示得更好,這就是阿誰傳說中脆弱怕事、渾厚無智的房遺愛?
房遺訓對勁的點點頭。
房家被幾個酒保奉侍著換上孝服,房遺訓、房遺簡兄弟便走了過來,房遺訓神情哀思,強忍著淚花,說道:“有勞二郎千裡而來,倒是未能見到父親最後一麵,便趕上父親故去,這府上亂作一團,如有怠慢之處,二郎多多包涵吧……”
幾位父老拿起棉絮,再一次證明老爺子還是斷氣,便將老爺子的屍體放在地上。
這位堂弟舉止有度,沉穩大氣,且明事理,跟傳聞大大分歧,怪不得二叔能放心讓他不遠千裡趕來。
固然此時滿府悲聲,卻還是壓抑不住女眷們的八卦之心,除了幾位至遠親人悲悲切切悲傷欲絕以外,很多女眷都一邊掩麵而泣,一邊偷偷從指縫間打量著這位素有耳聞的“憨二郎”。
房俊逼著本身麵露戚容,微微鞠了一禮。
明顯此時並不是客氣的時候。
招魂以後就設床於室內的西麵,去掉床腳,展開席子,放上枕頭,拉起帷帳。一眾子孫圍攏過來,此時是鬆散女眷靠近的。
房家不由無語,也不曉得該說這是中原文明的表現,還是封建糟粕的煩瑣。
房家趕緊說道:“大兄切莫如此,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一筆也寫不出兩個房字,你我兄弟骨肉血親,大伯便是我父親普通的存在,未能見到大伯最後一麵,實在遺憾。現在為大伯送喪,更是某應當做的,父親一貫身材不好,比來關中雪災、政務繁冗不堪,以是未能親身前來,還望大兄莫怪。”
老爺子的臥房裡,已是哭聲一片。
“大兄不必惦記於某,還是將大伯的喪事措置美滿,方是甲等大事。”房家神情謙恭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