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2章 梟雄落幕[第2頁/共3頁]

如果不能儘早攻占王宮，活捉亦或正法淵蓋蘇文，完整覆亡高句麗，那麼待到其北邊馬隊回援，將會使得海軍墮入城內，欲退無路，大好局麵極易演變成一局“甕中捉鱉”，蘇定方可不肯當作阿誰“鱉”。

淵蓋蘇文擦拭了一下嘴角血漬，低頭看了看腳下的一灘鮮血，感覺心口舒暢了一些，昂首衝著身邊世人笑了笑，緩緩道：“事已至此，已然迴天乏術，孤認命了。”

他累了，也放棄了。

高句麗大半國土已然淪亡於唐軍鐵蹄之下，平穰城破，王宮被陷，唐軍兵卒已然衝鋒至門外。

蘇定方在親兵保護之下踏足王宮大殿，見到仰倒在地上的淵蓋蘇文屍身，上前俯身細心檢察，扣問擺佈是否驗明正身，獲得肯定答覆以後，忍不住有些唏噓。

在生命的最頂峰驀地滑落，墜入深淵，那種激烈的落差使得淵蓋蘇文胸口沉悶，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恭送王上！”

“王上，不成！”

身邊親信死士紛繁驚呼，擁到近前。

眼瞅著絕代功勞即將到手，帝國東北鴻溝的勁敵自此煙消雲散，豈能愛惜本身之名任其死灰複燃？

淵蓋蘇文放聲大笑，狀極歡樂，大聲道：“孤固然隻做了幾天高句麗之王，可高句麗汗青之上，卻仍然要有孤的位置！而這等山窮水儘之絕境，卻還是有汝等忠心之士保護擺佈，此生已足，夫複何求？！”

海軍兵卒突入王宮以內，觸目所及皆是斷壁殘垣，無數高句麗兵卒或者被炮彈炸碎，或者被彈片擊中，或者被傾圮的房舍牆壁壓死，耳中撤除隆隆炮聲以外，儘是悲慘疾呼。

一顆實心炮彈正巧落在大殿房頂，沉重的彈丸等閒將屋頂砸穿，琉璃瓦、椽子、房梁、磚石等物被砸成碎片，紛繁揚揚濺落得到處都是，那彈丸更是擊中大殿上的地磚，將堅固的地磚砸得四分五裂，深深陷下去一個大坑，望之觸目驚心。

他抬起手，製止這些人勸他突圍之言，緩緩道：“孤這平生威高權重，桀驁自大，夙來不肯居於人下，眼下又怎肯做那無謂之掙紮，弄得身軀殘破、狼狽不堪？如果不慎落入唐人之手，還要蒙受各式摧辱，吾不為也！”

如果放在平素，這等堪比天國之場景足以使得再狠的硬漢亦要心生惻忍，但是疆場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仇敵越是慘痛，本身便越是安然。

鋒銳的劍鋒刹時割破脖子上的血管、氣管，鮮血噴泉普通濺射而出……

人之命數，看似悵惘，實則一飲一啄，皆由天定。

“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