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3章 威逼[第1頁/共3頁]

略等半晌，見到無人說話，長孫無忌微微點頭，沉聲道：“關隴一體，相互攙扶提攜百餘年，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現在局勢緊急，內有東宮六率死戰不退，外有房俊引兵回援，稍有不慎便僅餘敗亡一途。若此次兵諫失利，厥結果如何，想必各位亦是心知肚明。”

他的目光從數家關中、河東門閥後輩臉上轉過，麵色愈發陰沉如水，蓋因這些門閥不但家主未至，乃至連嫡宗子都未曾派出，隻是來了幾個族中略有些分量的管事人……

在他麵前，宇文士及、獨孤覽、令狐德棻、賀蘭楚石等關隴貴族以及河東薛氏、河東柳氏、河東裴氏、弘農楊氏等關中大閥之後輩圍成一圈，沉默安坐。

是可忍，孰不成忍！

長孫無忌再未幾言，目光挪到賀蘭楚石臉上，冷聲問道：“賀蘭家該不會已經找好退路，籌算滿身而退吧？”

諸人還是沉默，這個事理誰都懂，但船將顛覆，誰又能一心隨船赴死、萬劫不複？求生之慾望大家皆有，若能半途下船，天然求之不得。

諸人一片沉默。

深吸口氣，長孫無忌環顧擺佈，緩緩道：“當下局勢叵測，對吾等義兵極其倒黴，不知諸位可有何對策？”

長孫無忌麵龐冷酷：“關隴這艘大船四周漏水，顛覆期近，賀蘭家既然有如許一門親戚，還是預作退路為好，免得將來局勢崩壞，與吾等老朽一道死無葬身之地。”

這話倒是實話。

這幾年，令狐德棻潛居府邸，一心治學，整日裡窩在書房編輯冊本，欲在老邁之時將平生所學編撰成書傳諸後代，早已不睬朝中事件。幾個兒子資質有限，才氣不敷，在朝堂當中亦是投閒置散，不為人所存眷。

隻需拉攏分化一番，東征雄師不敷為懼……

對於關隴內部的分裂趨勢，他夙來嗤之以鼻。

長孫無忌眼神如刀，麵龐冰冷，緩緩點頭：“人各有誌，老夫天然不會強求。令狐家現在傳承漢學，一心成為書香家世，老夫亦是與有榮焉。隻但願令狐家的後輩能夠秉承前輩之誌向，強大門楣、傳承家業。”

趕緊說道：“趙國公曲解，賀蘭家乃是關隴一脈，豈能吃裡扒外？再者，賀蘭家之以是與房家攀上親戚，皆是因為亡兄遺孀武氏之乾係。不過武氏夙來脾氣孤介，難以靠近，與家中高低乾係都不好。其子賀蘭敏之固然是吾家血脈，但桀驁不馴，難以管束，吾曾因其肇事有所叱責，故而一雙母子皆對吾挾恨在心。就算吾想要攀附房家，也得人家情願理睬啊……”

這被他視為熱誠。

一句話，賀蘭楚石盜汗都下來了。

延壽坊內，長孫無忌斜躺在床榻之上，一條腿包裹成粽子普通橫放著，一張本來白淨圓潤的臉頰儘是陰沉之色，眼窩深深的凸起下去，眸子充滿血絲。往昔的油滑馴良全然不見，多了幾分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