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2章 君臣夜話[第1頁/共3頁]

他是那種心機極其細緻敏感之人，固然這些年時候覆蓋在“易儲”暗影之下，闔家性命常常朝不保夕動輒有顛覆之禍，卻還是未能將他的神經磨鍊的強韌粗大。

房俊亦舉杯，沉聲道：“自古以來，王朝更迭乃穩定之法則，即使鼎盛之時威服四海、縱橫八荒，可盛極而衰倒是王朝宿命。殿下仁厚慈愛，當知每逢王朝更迭，最苦最難便是天下百姓，王朝兩三百年締造的文明大多毀於烽火，無可傳承，此乃天下最哀思之事。微臣鄙人，願竭儘儘力，襄助殿下廢除此等王朝宿命，將吾大唐傳承千秋萬載連綿下去，使吾中原文明生生世世持續不竭！如此，方不負此生！”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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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天然清楚今時本日這統統都是自房俊當初自西域數千裡馳援長安而來，恰是房俊風雪兼程數千裡，不眠不休返回長安持續擊潰關隴軍隊之打擊，以後又火燒糧秣、大破金光門，這纔將局勢完整逆轉。

這件事收益的是關中百姓，獲得名聲的是皇家，操心受累的倒是房俊，如此忠心耿耿的臣子正該加以封賞，決然不會見怪。

房俊卻蹙眉道：“殿下不要歡暢太早，彆忘了另有英國公統禦數十萬雄師駐守潼關，直至現在還是態度不明。”

房俊從速奉上恭維之詞：“殿下氣度氣度，很有陛下之風，實乃萬民之福也！待到此戰以後，‘皇家救濟隊’當移交東宮，由殿下親身掌控，此後還應撥付賦稅持續救濟天下哀鴻，則萬民皆感慨殿下之恩澤。”

關隴軍隊的精銳全數放在太極宮內，一旦被包抄毀滅，關隴的脊梁便算是斷了，再無掙紮抵擋之餘地。

他舉起茶杯，道：“本日以茶代酒，敬二郎一杯，並於此立下誓詞，隻要二郎不負孤，孤亦永無相負！”

自當初表白態度支撐東宮而始，直至本日為了東宮、為了他這個太子殫精竭慮、血戰連場，一步一步將他從“廢太子”邊沿推到即將即位這個地步，貳心中天然感激涕零。

存亡成敗，瞬息而決。

曆朝曆代，很多有識之士皆深研其因，大略皆是不求甚解，隻歸咎於“天下局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等籠統之言。

李承乾擺手，正色道：“孤不敢自誇明君，但也不會妄自陋劣，較之那些個昏聵之主還是要強上很多。二郎之所為不但不是為了謀私利，更讓關中百姓感受皇家之恩德，實乃大功一件，孤唯恐賞無可賞，又豈會見怪？”

當然，僅憑一個“內閣製”還遠遠不敷……

君臣二人停止了說話，房俊開聲道：“出去！”

潺潺夜雨當中，右屯衛中軍大帳燭火透明，靠窗的處所鋪了地席，一張茶幾安排其上，熱茶一壺，點心幾碟，君臣二人相對跪坐，喝茶夜談。